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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缺的記憶吞噬心臟形成空洞,那空洞時時刻刻都在蔓延,一寸一寸都是妄念。
今日皇帝在宮中設宴為岱欽使團踐行,徐嘉式當然也受邀。
臨進宮之前,徐嘉式把已經揣進懷裡的魚頭又放下——
下次進宮也好有理有據名正言順——這魚頭,模樣端正,怎麼也比蠻夷的花冠好。即使不是陛下落下的,他送出去,陛下也可能會收。
烏雲寶音懂中原官話,對中土文化也深感興趣。為盡地主之誼,踐行宴會之後,官員們散了,燕綏點了幾臺戲,三人一同觀看。
其中《武家坡》一折,烏雲寶音竟聽得落淚。
燕綏驚了一跳,抓了食案上的帕子遞給烏雲寶音:「王子這是為何?這戲可是有何處不妥?」
帕子在半空中被徐嘉式奪去,烏雲寶音伸手接了個空,幽幽的眼睛含淚,正要說話,卻被徐嘉式大掌撐著帕子糊了一臉:「王子先擦擦眼淚!」
烏雲寶音吐字不清地說了幾句草原語言,通事沒翻譯,大約不是什麼好話。
徐嘉式揉搓一陣,扔了帕子:「男兒有淚不輕彈……哦,本王忘了,這是我中原的說法,草原或許不同。小王子要哭可以,回草原慢慢哭,別在陛下面前,晦氣。」
烏雲寶音淺慄的臉發紅,從牙縫裡擠出:「攝政王教訓得是……」轉頭對燕綏淚眼婆娑,「但小王聽此戲曲,深受觸動,悲從中來情難自已,請陛下恕罪。」
睜得溜圓又噙著淚花的眼睛像小鹿一般無辜,燕綏好奇:「這折戲講的是夫妻分離,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王子尚未成婚,又受乃父器重,感觸從何而來?」
能從何而來?見縫插針譁眾取寵罷了!徐嘉式橫烏雲寶音一眼,看他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烏雲寶音深深凝望燕綏,道:「陛下不知,小王看見此戲,並不可憐王寶釧,她死心塌地追隨薛平貴,家人好說歹說也勸不得,是苦是福都是自找。相反,那薛平貴,受人陷害,一去西涼十八年。雖然執掌西涼,到底是異國他鄉,思鄉之苦能對誰說?」
燕綏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更好奇:「王子思鄉?今日宴後,使團便可返程。」
烏雲寶音搖頭,忽然離座單膝對燕綏下跪:「陛下,小王之所以落淚是因為想到母親本是中原人士,雖得父王寵愛,但至死難回故鄉。陛下,請允許使團離陳後小王留下,成全小王孝心,為母親尋找故鄉親人,以慰母親在天之靈!」
烏雲寶音的母親竟然是中原人。這倒是燕綏從未設想的,畢竟他面板五官完全不像中原相貌。
但仔細一想,倒也有跡可循。
十八歲的草原王子,從前從未到過中原,官話卻說得很不錯,許多典故也信手拈來,必定是從小有人教授的。其母必定知書達禮且出身不凡,但這樣一位中原女子,怎會流落草原,還嫁給了岱欽的汗王呢?
烏雲寶音提起母親又掉眼淚,見徐嘉式目光沉沉,生怕他又來「好心」擦淚,便自己仰頭快去用手背抹去淚水,道:「小王聽聞陛下生而喪母,其實小王也算是和陛下同病相憐。」
國內幾乎無人會主動提起燕綏的母親,包括燕綏自己也有意迴避,烏雲寶音毫無避諱,燕綏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燕綏垂眸的同時,徐嘉式把單膝跪地的王子拽了起來扔回原位:「趁早收起所謂感同身受的招數!你不配和陛下相提並論,更沒資格讓陛下因你壞了心情!」
烏雲寶音怒視徐嘉式,咬牙道:「心愛母親,是人之常情,攝政王權勢再大也管不到孩兒思母!」
「若是真心思母早做什麼去了?」徐嘉式立在烏雲寶音面前,剛好能擋住燕綏,「且不說堂堂草原王室若誠心有意,給一個女子找尋家人,骨肉團圓能有多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