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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梔夏的胃痛緩和不少,此時聽見他這一句,她突然泛起一絲自嘲感。
果然是他。
「陸先生。」她眼神失焦地望著遠處霓虹,平靜得落落大方,「捐贈協議書還沒簽就急著打錢,從前也沒發現你是個衝動派。」
聞言,陸哲淮看了她背影許久,眼中情緒緩緩散盡,語氣也稀鬆平常:「人總會變。」
七年了,是該變了。
其中在他無緣無故消失的三年裡,他就已經變成她不認識的人了。
「是吧,人總會變。」盛梔夏淡淡轉身,「先走了。」
看著她,陸哲淮忽然生起一絲衝動,想將她擁入懷裡,不放她走。
但最終,他只是及時攥住她的手腕,讓她止步於身旁半米之內。
盛梔夏無力與他辯駁,語氣淡淡:「陸哲淮,別這樣。」
「沒意思。」
露臺周圍無人經過,這一隅與宴會廳裡的聲色犬馬截然不同,寂靜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
不遠處兩盞壁燈光線微弱,散不盡夜色昏茫。
陸哲淮緩緩抬手,垂眸看著她攤開的掌心。
幾處難以覺察的槍繭痕跡落入他眼底,他再一次喉間生澀。
分手後,陸哲淮銷聲匿跡三年,她二十二歲時他才嘗試與她聯絡。
但她再也不願與他接觸。
後來他只能從梁尋知口中得知她的事情。
她大學畢業之後再一次去了東非,在攝影的同時協助一個巡護志願隊,救護野生動物。
他難以想像,從前在紐約射擊場裡踉蹌著撞到他懷裡、只拿了一會兒短槍就就腕骨生疼的姑娘,會坦然無畏地做一件如此艱難的事。
後來當地政局動盪,為了鎮壓一切武裝勢力,志願隊的槍械全被收繳,隊伍被迫解散,她才回國待了一段時間,在前年與一位姓簡的友人去往南非。
盛梔夏知道他在看什麼,沒有刻意將手收回。
過去幾年,她若不長出一些荊棘來,早被半黑不明的環境與遭遇吞入腹中。
「看你這幾年長了不少本事,連命都不在乎。」陸哲淮默默鬆開她的手,喑啞聲線含著一絲諷意,氣息卻沉得如同墜入谷底。
「嗯,彼此彼此。」盛梔夏強行將情緒壓迴心裡,提起步伐,「走了。」
陸哲淮看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這麼著急。」
「抱歉。」她說,「家裡有個壞脾氣的在等我。」
二人擦肩而過,陸哲淮下意識看她另一手的戒指。
一瞬間,他眼底暗如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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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京市下了今年第一場雪。
雪片飄飄搖搖懸於路燈下,落地無聲響。
寒風旋卷,陸哲淮倚著車門,抬頭望向公寓頂層點點光亮,指間煙霧隨風而逝。
輕雪落在他大衣上,片刻再次飄遠。
窗邊,盛梔夏給小傻貓餵了一根貓條,陪它玩會兒逗貓棒。
這傻貓等了她一晚上,差點分離焦慮。
半小時過去,她未曾注意到窗外落雪。
直到小傻貓玩累了,走到玻璃前喵了一聲,她才看到那片細碎白茫。
小傻貓又喵一聲,看看她,兩秒後轉過頭去,蹲下來垂著毛腦袋看向樓底。
「傻貓,雪有這麼好看嗎?」
盛梔夏下意識走到玻璃邊,視線隨著雪落的軌跡低垂下去。
忽然間,心口顫了一下。
某人的身影再怎麼渺小模糊,她也能夠認出來。
在窗邊站了會兒,盛梔夏忽然往客廳走,停在牆面的開關前。
啪一下,燈盞全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