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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不興動笤帚，因此過年前要徹底打掃好，乾乾淨淨迎新年。

陳富貴戴著草帽，用竹竿綁上笤帚，往房頂掃，一把糊過上頭的蜘蛛網，笤帚上瞬間沾染上一層灰白的網絲。

陳年的灰塵簌簌落下，空氣都變得有些嗆，&ldo;你們幾個站遠點，別擱著吃灰。&rdo;

玲玲和娟娟手拉手出去了，強子和大軍在院裡扔苞米子兒，聽到大人使喚就停下來去幫忙。

陳富貴帶著幾個孩子掃大院，擦立櫃。徐新紅把陳葉雲叫進屋，開啟一麻布袋，裡頭是件紅艷艷的雙盤扣對襟衫，針腳細密，做工精緻。

&ldo;我上回去趕集扯的布，這顏色亮，就適合你這個年紀的，等開春了你就穿上。&rdo;徐新紅把衣裳抖落開，往陳葉雲身上比劃，瞧著就相襯。

&ldo;謝謝伯孃，這衣裳好看!&rdo;陳葉雲想起以前親娘還在時過年也給她扯新衣裳，眼眶有些濕。

&ldo;你快換上試試，要是不合身就拿去找王大娘改。&rdo;

陳葉雲的衣裳少有這麼亮色的，大多是灰色，深藍色，這會兒突然換上件紅色的，顯得整個人嬌艷欲滴，白白淨淨，配上那兩條烏黑油亮的麻花辮，更是好看。

&ldo;好好，正合身!瞧瞧你穿這身太打眼了。&rdo;徐新紅十分滿意自己的眼光，拉扯侄女就往外走，&ldo;當家的，快來看，小雲穿這衣裳好看不!&rdo;

院子裡，幾雙眼睛齊齊看過去，都露出驚艷神色。

陳富貴這會兒會說話了，&ldo;好看，小雲就該多穿點這種色，你這顏色挑得好。&rdo;

徐新紅聽了誇讚笑得眼不見牙，發出銀鈴般的笑聲，&ldo;我當姑娘的時候眼光就好，上回趕集第一眼看到這布料我就覺得配小雲。&rdo;

&ldo;姐，真好看!&rdo;玲玲湊近看著大姐，摸摸她的衣裳，紅艷艷的。

&ldo;你們幾個小的也有，等年初一再給換，都穿新衣裳!&rdo;

四個小的聽了這話都興奮起來，家裡已經兩年沒做新衣裳，這回居然是都有!

&ldo;我呢?&rdo;陳富貴多嘴問了句。

&ldo;你個大老爺們穿啥新衣裳，美得你&rdo;徐新紅嗔怪男人一句，她就給五個孩子做了，自己兩口子湊合以前的穿穿也差不離。

吃了晚飯，陳富貴去燒水，兩個鐵鍋一起燒。

&ldo;今天哪幾個洗澡?&rdo;陳葉雲在院裡發話。

&ldo;我!&rdo;

&ldo;我洗!&rdo;

……

幾個孩子爭先恐後想今天洗澡。

陳葉雲知道為啥，二十七洗病氣，二十八洗邋遢，二十九洗老狗。孩子們都嫌邋遢和老狗不好聽呢。

&ldo;都要今天洗啊?&rdo;

&ldo;是!洗了就不生病啦!&rdo;大伯的小女兒娟娟體弱多病，對此更是深信不疑。

陳葉雲憐愛的看著她，摸摸頭，&ldo;今天洗了，以後我們娟娟就不生病了。&rdo;

徐新紅看幾個孩子都想今天洗，一嗓子衝著廚房的男人喊，&ldo;富貴，多燒點水，幾個娃都要今兒洗澡。&rdo;

嘩啦啦

一盆水潑到凍得硬邦邦的地面，發出聲響。

從救援一線上下來的郝少東剛把瓷盆放到簷坎邊，就聽到一旁的三連連長董武說話。

&ldo;營長可要給你安排相親了，這回救援任務結束就把你綁過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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