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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珏淡淡開口,輕輕地擺放著茶杯。
“僅此而已?”他皺眉,明知她故意迴避他的問題。
“表哥不願分享嗎?”她抬眸,難得卸下臉上的漠然。
月光如水,灑在面具下白淨的臉上泛起淡淡一層白玉般的光澤,微揚唇角那一道優美的弧度令人心下怦然。
“第一次聽你叫我表哥倒還真有些不習慣。”洛卡莫搖頭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然後往屋裡走去。
片刻之後,他重又走出來,“你確定要賞畫?”
桑珏沉默地將烹好的茶緩緩注入茶杯之中,然後又重新為茶壺添上水,才抬頭看向站在石桌前一手拿著牛皮套封的畫軸、一手拎著燈盞的洛卡莫。
“若你不介意讓我知曉畫中的秘密!”
洛卡莫忽然笑起來,將手中的燈盞放到石桌上,撫著那捲畫軸說道:“我可以將這理解成信任嗎?”
“隨你怎麼想了。”她臉上的笑容隱去,重又恢復漠然。
他輕笑,端起茶杯輕啜了口茶,微閉上眼皺了皺眉,似乎對這茶不太滿意。
“如何?”她亦端起茶杯品了品。
“色澤深沉,入口甘甜,順滑醇厚,餘味清香冷冽卻澀中帶苦。”洛卡莫簡短的一番評論,卻聽得出話中有話。
桑珏抬眸淡淡地說道:“茶是好茶,水是好水,只是茶具是凡品,而茶藝又太過拙劣。”
“茶味隨心而變,好茶、劣茶,品的人心境不同亦會有不同的體味。”
話落,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將畫軸擱在腿上,小心翼翼地拆開緊密包裹了三層的牛皮套封。
黃色的燈火混合著銀色的月光漸漸暈染在洛卡莫手中徐徐展開的畫卷上——畫中的女子面容秀麗溫婉,神情恬靜如水,坐在草地上微側過頭,清澈的美目含情脈脈,溢滿幸福的笑意。女子身後是綿延起伏的高山,空曠的天際還有一隻展翅翱翔的大鵬鳥。
洛卡莫輕笑道:“你其實早就猜到了!”
桑珏不置可否,沉默地盯著畫中的女子細細看了許久,喃喃道:“她們長得很像!”畫中女子的眉目與洛雲極為相似,只是神態不似洛雲靈動,而是一種楚楚動人、嬌柔恬靜的美。
“是啊,第一眼見到姨娘的時候就恍如見到母親一般。”他點頭將畫遞到她手中。
桑珏接過畫軸忽然問道:“為何遲遲不來認親呢?”
“只是不想打擾你們的生活。”
六十一、釋畫憶昔
洛卡莫端著茶杯品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從我有記憶開始,便只有母親獨自一個人帶著我,在穹保雪山下的草原以放牧為生。記憶裡母親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而且很少見母親笑……”
桑珏愕然,不曾想到洛雲苦尋多年的妹妹洛煙原來一直就在下穹!
“你從沒問過自己的身世?”
看過那封寫給母親洛雲的遺書後,她才得知洛煙姨當年是被一個她深愛的男人拋棄,並非兒時母親告訴她們姐妹倆的那番因戰亂失散的說辭。
洛卡莫搖頭,“母親唯一一次跟我提到‘父親’是她告訴我父親死了,之後就再不許我問。直到十歲那年,母親因多年心結久滯成疾,鬱鬱而終時都沒告訴我關於‘父親’的隻言片語。臨終前,她只將這幅畫軸交給我,叮囑我要好好兒保管,然後又給了我一封信和半塊黃玉,叫我去蘇毗城投奔洛雲姨娘,其他的什麼也沒說。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一直與母親孤苦相依的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親人……”
洛煙死後,十歲的洛卡莫帶著母親留給他的唯一信物獨自一人徒步走了五個日夜,歷盡艱辛終於到達了蘇毗城,然而找到母親說的舊址時卻只看到了一片焦黑的廢墟。
又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