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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澤的心往下沉。談判的人都知道,不愁你條件高,就怕你不提條件。
沒要求,往往意味著,人並沒有和你交易的興趣。
她打算就這樣收了他林家的傳家鐲?林昊澤暗自冷笑,那是沒試過和他為敵吧?
兩人算是不歡而散。
林昊澤連價都沒出,林思年奇怪,“總要喂一張牌出去看她咬不咬啊?”
他搖頭,“沒必要。”
對於有膽拿本應屬於沐沐的東西來挑釁一戰的人,林昊澤認為,那就一定要正面硬剛。
果然,週二,丁瑤並沒有將玉鐲子奉送。
林昊澤下班回到家,雙手抱臂站在客廳落地窗前,看樓下車水馬龍,熙來攘往,為利奔忙,臉上漸漸浮現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專心應付期末考的安沐沐伸著懶腰從書房出來,從後面環抱住他的腰,柔聲問:“在想什麼?”
林昊澤的笑變得生動,他握住安沐沐的手,“想暑假是不是陪你去哪裡玩一趟。”
安沐沐眼睛一亮,不知為什麼,突然就嚷開,“南京、上海,華東五市......”
話沒說完,突然哽住,那是她上一世的錐心之旅,因為他不願意讓她看著他離世,她就佯裝無事地踏上了旅程。
上一世他們什麼話都沒說,彼此間又好像什麼都知道,臨終之前,他給她名份,給她一生無虞的財產,她接得自然而然,又毫無負擔。
那時的她,知道自己再沒有時間觸碰他的心思,只能如他所願將孤獨之旅中的觸及她情愫的東西拍成照片發給他:南京夫子廟裡的雨花石,無錫小商店裡題有“三餐煙火暖,四季皆安然”的筆筒,寒山寺寺牆前手心裡的“到此一遊”......,無一不是她能想到給他的最悠長綿然的感受,無一不是她想和他一起出現在照片裡的遺憾。
這一世十數年過去,她重新從一個稚嫩小童慢慢長至今日娉婷,上一世那種絕望到不敢再在他所生活過的環境裡停留的心情,逐漸淡去,連自己都以為不會再被想起,卻原來,是日復一日積累在地幔裂隙裡的岩漿,在等待今日的爆發。
安沐沐眼裡有淚湧出,她想抽回手擦拭,林昊澤卻握住她的手不放。她只好將臉埋進他的背腹,不停蹭擦抑制不住的越來越多的眼淚。
初夏季節,林昊澤已經穿上了棉質薄睡衣,背上的溼漉很容易便感受到,他不敢動,安安靜靜站到安沐沐將那波眼淚流完,又將臉貼在他背上蹭幹,這才順著她的手將人拉進自己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聞著她髮間的芬香,低低說:“好,我們去南京、上海......”
林思年告訴他,上一世,她一走,他就放棄了化療,最後時刻,是讓他記得等她回來後,將她買的刻有“三餐煙火暖,四季皆安然”的筆筒放在他身邊一起火化。
這一世,他要陪她去夫子廟挑雨花石,還要在手心裡寫下“林昊澤、安沐沐到此一遊”,合在一起連著“寒山寺”三個字一起拍下來。
林昊澤沒有上一世的記憶,他只是聽林思年說,原本她答應了他要隨團游完華東五市再回去的,可走到上海,聽到他去世的訊息後,她還是忍不住折回了。回得令人猝不及防,連他原本和林思年商議好的要趁她不在期間把追悼會等一干身後事都處理完畢的安排都被打亂。
他是要保護她的。
她明明知道,卻依舊堅持回來送他最後一程,像林思年描述的那樣,偏執地將一抔骨灰當作是他的原身,不讓擱行李箱,為此寧願不坐高鐵,一路抱著他回到老廠......
不知道那個時候她的心情,是不是像她遺忘在那份他為她置辦的商業鋪面購買協議裡的一紙小詩所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