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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是誰?是誰帶來的?”
方辛惶然道:“此人姓展名夢白,乃是三夫人的……”
方巨木介面道:“乃是三夫人的少爺!”
錦衣少年面色微微一變,凝注展夢白幾眼,見到他衣衫不整,神情委頓,傲然一笑,道:“請進!三夫人好麼?”轉首入殿,再也不望展夢白一眼,展夢白劍眉軒處,怒火上湧,但轉念一想,自己如此形狀也難怪別人看不起,不禁暗歎一聲,緩緩走入了大殿。
這大殿中的佛像早已拆去,四壁宮燈高懸,壁上裱貼著一層宮紙,被燈光一映,五色生光。
四下並無桌椅,但卻堆著數十個獸皮錦墩,檀木矮几,宮錦弼早已坐到當中,伶伶寸步不離地靠在他身後,錦衣少年也不招呼展夢白等人,自管坐下,雙掌一拍,喝道:“看酒!”
剎那間便有七、八個錦衣朱履約二八狡童,奔入了廳來,在矮几上呈上酒筵,酒餚豐美,備極豐渥,器皿更是絕佳,晶盤玉林光照几榻,錦衣少年道:“在下不慣居留客棧,只有借這荒寺,聊為駐足之地,匆匆而成,諸多草率,還望宮老先生見諒?”
宮錦弼冷冷道:“是好是壞,反正老夫也看它不見,只要你說話莫要如此張狂,教老夫聽得舒服些,也就是了。”
錦衣少年怔了一怔,玉面變得鐵青,宮錦弼道:“老夫來了這許久了,怎地主人還不出來?”
錦衣少年沉聲道:“主人早已出來了!”
宮錦粥道:“在那裡?”
錦衣少年道:“便是在下!”
宮錦弼大怒道:“你是什麼人?也配請老夫來這裡?”
錦衣少年道:“在下花飛,奉家嶽之令,到江南一遊,家嶽曾囑咐在下,見到宮老先生時,多加問候。”
宮錦弼面色稍舜,道:“原來你便是蕭……蕭相公的女婿,想不到二十多年,他還沒有忘記老夫。”
展夢白暗奇忖道:“那蕭相公究竟是何人物?他一個女婿,竟被人稱為駙馬,遠行至此,還有這般排場,這宮錦粥言語錢銷,傲骨崢嶸,卻也不敢直喚他名字。”一時之間,不禁對這傳奇人物,起了好奇之心。
只聽花飛朗朗笑道:“家嶽怎會忘記宮老先生,常道二十年來,宮老前輩的劍法必定越發精進了……”突然轉口道:“請請,用些淡酒……”自己端起杯子,仰首一飲而盡。
伶伶望著他面前的酒菜,滿面俱是羨慕之色,兩隻眼睛,睜得又圖又大,宮錦弼一撫她頭髮,笑道:“伶伶,好久沒有吃肉了吧!既有人請,還不多吃些。”
伶伶畏縮地吃了一口,心裡雖害羞,卻又捨不得不吃,展夢白暗歎道:“這宮錦弼劍法絕世,若想富貴,豈非易如反掌,不想此刻欲如此潦倒,想必此人定有一身傲骨,滿腔俠心,才會一窮如此。”
突聽花飛朗笑一聲,道:“展朋友怎不吃上一些,大傢俱是自己人,吃一些沒有關係。”
展夢白心頭大怒,冷笑道:“自是沒有關係!”舉起筷子,大吃起來,其實他方才早已吃飽,只是不忿花飛的言語神情,生像是他心存畏怯,不敢動筷子,是以他雖早已吃不下了,卻仍然手不停筷子,吃之不已。
伶伶見他如此吃像,垂首一笑,也放心地大吃起來,一時間各人都不說話,倒像是要吃個夠本似的,大殿中只聽一片咀嚼之聲,神佛若是有靈,真要氣得瘋了,那些錦衣童子不住添酒加菜,在旁邊卻看得呆了,忍不住俱都掩口竊笑:“駙馬爺怎地請來這些餓鬼?”
宮錦弼組孫兩人將面前矮几上的菜吃得乾乾淨淨,痛飲了十七壺多年陳酒,伸手一抹嘴巴,道:“好酒,好菜,你將老夫請到這裡,若是隻為了飲酒吃菜,那麼老夫此刻就要走了。”
花飛哈哈笑道:“如此匆匆,老丈怎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