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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予行抬眼看他，他的臉頰泛著紅暈，大概是喝得有些醉了。
昏黃的燈光將唐樘背後的眾人籠罩在熱鬧喧囂裡，沒有人保持清醒，自然也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角落。
唐樘看了一眼陸予行身邊呼呼大睡的李青，在長凳另一側坐下了。
&ldo;明天回港城後，我要回報社了。&rdo;
陸予行把酒一口乾了，湊到唐樘耳邊。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清冽的酒香，&ldo;電影殺青至少是三個月之後，我不能常來探班。&rdo;
&ldo;沒關係，陳導答應在過年前拍完我的戲份，&rdo;唐樘撐著凳子，悄悄摸到陸予行垂下來的手，&ldo;他會放我回去過年的。&rdo;
角落裡燈光很暗，李青又已經睡熟。兩人不再顧忌，借著飯桌的遮擋，大方地牽起手。
帶戀人回家過年，這放在任何時代，都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陸予行摩挲著唐樘柔軟的指腹，忽然想起唐家二樓擺放的小桃樹。
港城不少人信風水，過年的時候習慣買些金桔樹和桃樹回來放家裡，求個好兆頭。陸予行依稀記得那棵與北歐風格格不入的桃樹，那桃樹上扎著不少紅色綢緞，像是被精心打理過的。
&ldo;去你爺爺家過年要準備什麼?&rdo;陸予行問他，&ldo;那邊也能挑到上等的桃樹嗎?&rdo;
唐樘醉意朦朧地眨眨眼，&ldo;什麼?&rdo;
&ldo;在你家看到的。&rdo;陸予行撐著頭打量他，抬手理了理他凌亂的碎發，&ldo;是你放的吧，是家裡老人的習慣?&rdo;
唐樘笑了，彷彿回憶起一段幸福的往事。
&ldo;是老師。&rdo;他眯著眼，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ldo;我那個時候跟家裡人鬧矛盾，周圍的同事也不過春節，老師看我可憐，就收留我跟他一起過。&rdo;
&ldo;後來我就變成他的常客了。他喜歡過年買桃樹回家，我就跟他一起去市場買。&rdo;唐樘回憶著那些久遠的記憶，臉上的笑容逐漸淡下去。&ldo;晚上守歲的時候，我就寫很多小卡片綁在樹上。我們從初一到十五每天輪流抽卡片，互相送對方卡片上的禮物……&rdo;
他說到後面漸漸沒了聲，只是癟癟嘴，仰頭把酒喝光了。
陸予行看到他這幅樣子，心裡被揪緊了一下。
&ldo;你喜歡他?&rdo;陸予行不動聲色地拉過唐樘的手，&ldo;已經過去了，就不想了。&rdo;
&ldo;嗯，不想了。&rdo;
唐樘傾身，趁無人注意地時候，在他下巴上吻了吻，漂亮的眉毛又皺起來。&ldo;阿行，你沒刮鬍子。&rdo;
&ldo;沒刮也只能湊合親了。&rdo;陸予行撓撓他的下巴肉，&ldo;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兒找嚴文郡幫忙，他很欣賞你。&rdo;
&ldo;知道了，不用操心我。&rdo;唐樘碰了碰他的肩膀，&ldo;比起這個，現在要跨年了哦。&rdo;
兩人轉頭看向電視。
電視臺里正在轉播港城的港灣煙花匯開場。巨大的電子屏上，最後十秒的倒數一刻不停的進行著，廣場上人聲鼎沸，跟著一起倒數。
&ldo;十‐‐九‐‐&rdo;
小村莊的餐館裡，幾個划拳的也停了，舉著酒瓶對吹，迷迷糊糊地跟著倒數。
&ldo;八‐‐七‐‐六‐&das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