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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不陽地一頓貶,他自己也沒討好,時常為此捱揍。
何楚卿就不了,他只腹誹。
來虹海幾年,他已經養成了不該說的就別張嘴的習慣。有些話,說給自己聽,過個癮就罷了。
何楚卿轉身正準備離開,又聽俞悼河在身後陰翳地說:“你不主動殺人,不會就覺得自己的手是乾淨的吧?何楚卿,你好好想想,哪莊哪件少得了你?”
何楚卿腳步一頓,沒做回答。
他對俞悼河乖張脾性的縱容還有一個原因。
俞悼河小他三歲,這個年齡差巧到了何楚卿心裡去——祈興也比他小三歲。如果祈興能活到現在,剛好也是成年。
載著兩個人的汽車一路行駛到租界,最終停留在一幢三層洋房前。
這洋房的大小,即便是人丁興旺的家庭,住著也不顯擁擠。嶽為峮無兒無女,只有一房小妾,兩個人住也不知道嫌不嫌冷清。
何楚卿和俞悼河進門去,嶽先生早已經恭候多時。
已經是深夜,桌上擺著幾盤甜點。
二人熱熱鬧鬧地進門,倒是一點不見外,徑直就落座在了嶽先生兩側。
俞悼河忙活了一晚上,沒來得及吃晚飯,拈過糕點就往嘴裡塞。
兩年來,嶽先生仍是一般地慈眉善目,精神氣尚好,不顯老態。
他皺著眉看俞悼河,略遮了下鼻腔,道:“定甫,你又去哪裡弄了一身腥臭味?”
俞悼河狼吞虎嚥沒來得及回話,何楚卿把眼鏡一摘,掛在衣領,看熱鬧不嫌事大:“先生,要我說麼?”
嶽為峮一揮手:“說。”
“他處理了花錢僱綹子劫走盛予其的那個人。”何楚卿故意扭曲意思。
嶽先生一聽,為他這突如其來的友愛而感慨,不再提這話茬了,而是問:“是誰幹的?”
俞悼河有口難言,噎了滿嘴糕點,一臉吃了屎似的的表情。
“姓...吳?好像跟我們有過利益紛爭,半年前了,我有點印象。估計是特意等到自己沒有嫌疑了,才敢幹這種事給您添堵。誰知道,被俞悼河逛窯子聽見了。”何楚卿趁著俞悼河不能張嘴,抓緊時間抹黑。
嶽先生果真沒在意前因,只又警告俞悼河說:“你剛幾歲?那種地方以後少去。”
俞悼河狠狠瞪了何楚卿一眼,何楚卿笑的前仰後合。
“今天已經很晚了,把你們找過來,主要是有一件急事——顧還亭司令,帶著幾萬的虹海駐防軍進城了。這事,你們知道嗎?”嶽先生正色道。
何楚卿登時收斂了笑意,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
奇了,還真讓俞悼河說中了。
“現如今,毋寧被綁架上了山,且不說這夥綹子是從何而來,往後這條商路恐怕沒人敢走。”
何楚卿心裡一動,立馬懂了:“您是說,給司令一個順水人情麼?”
嶽為峮點了點頭,又給俞悼河解釋了一遍:“我們以自己的名義,請求顧司令出兵平山匪,維護虹海的貿易。這樣一來,顧先生在虹海商會、乃至整個虹海的百姓心中,都算頗具份量。而我們,既省了財力,還搭上了顧司令這層關係。”
俞悼河滿不在乎地問:“您不怕盛予其真死了?”
嶽先生一拍他腦袋,呵道:“不許說這種話。如果毋寧真出什麼事,我們衡容會也不是吃素的。區區幾個綹子,豈在話下?”
雖然嶽為峮安排的甚好,何楚卿終究有一層擔憂:“幫忙的事,顧司令一定願意。但我們,對於司令來說,是敵是友尚且未定。如果司令看不上我們,不是反倒引起他注意了嗎?”
俞悼河一咧嘴,道:“那就做了他。一個當官的罷了,對他虎視眈眈的人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