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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地坐在外面守候並側耳細聽。
許櫻哥坐在窗邊仰頭看著天邊,臉面瞬間便被溼透。有一種力量在她胸前咆哮,令得她想聲嘶力竭地哭出來,但又有一種力量在關鍵時刻阻攔了她,令得她的眼淚只能默默地流。許久,她狠狠地擦了把眼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總要想辦法把那個將她從死人堆裡背出來的兄長找到才是。
這一日,照舊的酷熱。此時太陽已經西沉,遠處高起的火光混合著黑龍一樣的滾滾濃煙直上雲霄,越發顯得天邊的火燒雲血一樣的紅。餘暉落在窗邊,映襯得許櫻哥那張明顯瘦了白了許多的臉越發瘦削,那個標誌性的小肉翹下巴也失了往日的柔潤,剩下的只有倔強。
廝殺了一天一夜的張儀正拖著疲憊的步子走進隨園,在將試圖攔住他的青玉兇狠地撥開再進入房門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靜靜坐在窗邊的許櫻哥和她微微仰著的臉。以及那個又尖又瘦的下巴。
張儀正皺起眉頭,用力咳嗽了一聲。
許櫻哥驚醒過來,先是轉過頭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隨即站起身,飛快朝他奔過來,用力地,狠狠地撞進他的懷裡,將手抱住他的脖子,眼淚瞬間便打溼了他髒汙的衣領,絲毫不嫌棄不懼怕他身上鎧甲的冷硬和血腥。
張儀正垂著兩隻手靜立片刻後用力把她抱了起來。也不勸,也不問。就那樣大踏步地走到坐榻邊坐下來,任由許櫻哥像個樹袋熊一樣地掛在他身上輕輕抽泣。
許扶的事情他已知曉,負責圍剿的人是康王府的另一位典軍,姓袁名黑,此人為康王的心腹,便是康王不給兒子知道的事情,這袁黑只怕也知道不少。拼死一搏的許扶是立了功的。也有很多人親眼看到許扶靜悄悄地死在了牆根下,當時還是全屍,可後來收拾戰場時便只剩下了一具面目全非。肢體不全的屍體,就連衣裳都被人燒乾淨了。亂黨有逃走的,所以可看作是報復,對死人,還有什麼比這樣的報復和羞辱更殘忍?
即便大家都相信許扶已經回不來了,並且也把那具屍體當成了他精心收斂準備安葬,卻沒有一個許家人願意把這話直接說出來,當著許櫻哥的面更是永遠都只當許扶失蹤了,這般慘狀將永遠不會對她提及。而且失蹤的許扶所做下的那些事,甚至於拼死一搏殺了的那個人都將和他一樣永遠失蹤,永遠不能出現在人前,甚至於提都不能被提起。
張儀正皺著眉頭想,自己雖揹負太多,卻有一個全新的身份可以有機會重活一次,只要說服了自己,過了那道最難的關隘便可以過得比較稱心如意。可是許扶,或者說是蕭七公子蕭緒卻永遠都沒有這樣的機會,即便是想要活得輕鬆自在些,別人和過往也不會給他機會,那又是個想不開的,便只能任由命運將他拽著使勁往深淵裡扯。
什麼是幸運?什麼是不幸?什麼又是命運?命運是在你的前方突如其來地給你挖個坑,你明知那裡是個坑,裡面荊棘無數,你卻避不開,只有睜著眼往下跳。有人能從裡面爬出來,有人爬不出來。爬出來的都是幸運兒,同時也是最先做了準備的人,爬不出來的是悲劇,其中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造成的。在得知許扶死訊的那一刻,他突然間不再討厭或者說是憎恨這個將他的人生殘忍地割裂的男人了。乾脆利落地死去的崔成比活到現在的許扶要幸運。
張儀正想著這些,無意識地像哄孩子一樣的拍著許櫻哥的背,最痛的莫過於是不能把心中的痛說出來,事到如今,許櫻哥也還是不能把她心中的痛說出來,哪怕她面前對著的是她的丈夫,是他這個其實知曉她所有陰暗過往的人。他不能告訴她他都知道,不到那最後一刻,他便要永遠都記得不觸及那個秘密,要記得他什麼都不知道才好。於是張儀正便將許櫻哥抱得更緊了些。
許櫻哥的眼淚去得很快,但她不想從張儀正懷裡下來,即便是隔著那層冰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