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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肯聽指揮而自己動手去搬棺蓋的許櫻哥,沉聲道:“二妹妹,已然過了這些天,天氣炎熱,便是一直用了冰也難免*,你可有準備?”
許櫻哥垂著眼輕輕點頭。
許執又硬著心腸道:“收斂之時,他面目全非,肢體不全,你可有準備?”
許櫻哥繼續點頭。
她是烏龜吃秤砣鐵了心,許執卻還是不想依著她胡來,便又道:“當初是我和你二哥一起收斂的,斷不會看錯。”
許櫻哥抬起頭來看了許執一眼,輕聲道:“總不能最後一面都不能見。”
許執無奈,只得叫人開了棺蓋。許櫻哥定了定神,自供桌上端起燭臺,穩步走近。雖有名香遮蓋卻難掩異味,許櫻哥恍若未聞,神色平靜地看著蓋在許扶臉上的那張絲帕緩緩伸出手去。忽見一個老家人快步進來,輕聲道:“五奶奶來了!”
許櫻哥就暫時收回了手,回頭看著安靜立在門前。一身素服的盧清娘點點頭:“你來了。”
盧清娘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發直地看著許扶的靈位道:“我來了。”
許櫻哥便道:“多謝你能來。”盧清娘沉默地走上前去站在許櫻哥身邊,先看了眼棺中的人,不忍地側了側臉,又閉了眼,兩大滴淚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許櫻哥抿抿唇,乾脆利落地掀開了那張絲帕,輕聲道:“看他最後一眼罷。”
良久。一旁站立的許執都已然撐不住了,許櫻哥與盧清娘才收回目光對視了一眼。盧清娘顫抖著做了個深呼吸,突然腳一軟往下栽倒,許櫻哥忙放下燭臺抱住她,問道:“可有歇息的地方?”
“有,有。”許執忙指揮人將二人引入最近的廂房,又忙著叫人蓋好棺蓋,拈香在許扶靈前低聲禱告了兩句,匆忙使了僕婦去伺候許櫻哥與盧清娘二人。
日光斜斜地透過窗欞投進來,把盧清娘本就清瘦白皙的臉襯得出了幾分血色。她緊緊抓住許櫻哥的手腕,半點不肯放鬆。整個人猶如一張拉滿了弦的弓,緊張卻飽滿。
“不像。”盧清娘迫切地想從許櫻哥那裡得到佐證:“你覺得呢?”即便面目全非,體無完膚,肢體不全,但若是自己耳鬢廝磨,從裡到外都最熟悉的那個人,始終也是會看出些端倪的。感覺不一樣。
許櫻哥一言不發地反握住盧清孃的手,那是她的兄長,將她從死人堆裡背出來。盡心盡力照顧了她很久的兄長,對於她來說,同樣是很親近很熟悉的人,所以她雖也覺得不像,卻始終害怕因了自己的那一點僥倖和不接受而錯認。
盧清娘得不到附和,失望地鬆開許櫻哥的手,轉身面裡哽咽出聲。許櫻哥猶豫半晌,將手輕輕放在她單薄的肩頭上,輕聲道:“其實我覺著也不像……”既然都覺著不像,便當許扶還活著,這一趟她必須要走,不到黃河心不死。
盧清娘猛地轉過身來驚喜地看向許櫻哥,卻見許櫻哥神色凝重,聲音越發小了:“雖如此,許扶還是死了的。”如若僥倖,許扶也還是真的死了,活下來的人是蕭緒,或者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什麼普通人。
盧清娘心裡那點雀躍歡喜便消散了幾分,悶了許久後才低聲道:“是。”大抵此生已然無緣了,但不管怎麼說,只要他還活著就是一件好事,不是麼?
馬車駛過已經冷清下來的街道,張儀正與道旁經過的巡街軍將打過招呼,將目光落在車窗的淡青色紗簾子上,看著裡頭端坐沉思的許櫻哥沉沉嘆了口氣,指使車伕:“去武將軍府。”
由於事前武家並未收到這夫妻二人將上門弔唁的訊息,故而馬車到時引起了一陣慌亂。張儀正被引到前頭弔唁上香,安撫武家男丁,許櫻哥則從始至終沒有在外人面前露過臉,下了馬車就被安排進了軟轎,一直抬到後院與武夫人、許杏哥、武玉玉等人見了面。
驟然失去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