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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還是睡不著。
他想:那個姓黃的八路以及同那個姓黃的一塊來的和沒有來的八路們,真正的可惡之極。什麼抗日,什麼救國,統統是放他媽的屁,分明是打家劫舍,是土匪,是強盜,是他媽的......
他想:這一次的失敗,主要是因為他的勢力不大,沒有與這些八路抗衡的力量,雖然有一條龍和一條龍帶領的幾個道徒願意為他賣命,還不是被人家乾淨利落地打趴在地上?!憑什麼?憑他們手中有槍!
於是,他想到了槍。一想到槍,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到枕頭底下,摸了摸躺在那裡的那支手槍,這是一支英國&ldo;大鏡面&rdo;,是他用一百塊大洋託老壇的一位師爺替他買的。摸著那沉重而光滑的槍身。他想:槍是好槍,只是太少了,要是他有一百支這樣的槍,他就可以拉起一支隊伍,他就可以當司令。這年月,有槍就是草頭王。到那個時候,誰還敢來搶他的糧食?誰還敢動他崔某人一根毫毛?他崔某人自然也不會低三下四向人家賠笑臉,打落門牙往肚裡嚥了。可是,他僅僅只有一支槍,還不敢拿出來。所以,你就必須得聽人家的指揮,必須眼睜睜地看著人家用幾大車把上百石的糧食拉走,他也就只能躺在床上唉聲嘆氣了。
怎樣才能搞到槍呢?他翻了一個身,古老的雕花木床在他的壓迫下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他繼續想:槍是很難搞到手的,聽給他買槍的那位師爺說。老壇的主師李水相也想搞槍。李水相是天卦道的發起人,自然也是天卦道的最高頭目。他想搞槍,他搞槍幹什麼呢?崔華魁想起天卦道道經中的那著詩來:
十八玩童立壇前,
提筆分中淚流天,
木目成功英雄動,
神仙煉成等幾年。
那些大字不識的道徒們不懂這詩的含意,我崔華魁早看出來了。什麼狗屁詩!你李水相的面南背北之心瞞得過明眼人?崔華魁從心底就看不起李水相。他想想就憑你李水相那點肚才,要不是我崔某在北壇給你撐著,你能撲鬧出今天這個局面?我要是能弄到槍,哼......到那個時候......
崔華魁緊緊地攥住槍把子,好像他已經成了一呼百應的司令什麼的,不由的心裡笑起來,一滴涎水順著八字鬍下面的嘴邊流出,滴在了他握槍的手背上。他愣了一下,立刻意識到他現在還是一個躺在被窩中的光桿司令,便又泛起一陣懊喪。他把槍塞進枕頭,雙手襯起自己那顆瘦小卻很沉重的腦袋,腦子裡仍然轉動著槍的問題。黃崖山倒是個造槍的地方,可那是八路軍的兵工廠,你能輕易搞到槍嗎?要是有一天日本人打進來,把黃崖洞兵工廠給端了,那時要搞點槍......
一想到日本人,他又想起了他爹。他爹在天津做綢布生意時,曾和日本人合夥做過好幾樁買賣。他爹把中國的綢緞倒騰給日本人,又從日本人那裡進回東洋布,雙方利益均沾。那個留仁丹鬍子的東洋商人還曾邀請他爹到日本去。當時,他還年輕,也曾躍躍欲試東渡日本去開洋葷,要不是張作霖打進北京,和日本人結下矛盾,說他爹是漢奸,派兵搶了他家的鋪子,說不定他現在已成了百萬富商呢,也說不定他能在東洋島國一展雄圖。在他的記憶中,日本人是很和善,很講禮貌的,見面時總要雙手按膝說一聲:&ldo;捆你起哇&rdo;(你好),送客時也還是彎腰鞠躬,道一句:&ldo;傻又那啦&rdo;(再見),現在日本人在中國又燒又殺,那是你要打人家,和和氣氣的,人家怎麼會殺你打你呢?唉,中國人就是賤,爹常說......
想起爹,就自然地想起了日本人,想起日本人,就又想起了爹。崔華魁就這樣一會爹一會日本人的想了半天,都快半夜了,他還是睡不著。腦仁裡還有些發脹發疼。
崔華魁又翻了一個身,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