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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羅大陸,極北深處。
極致的黑夜,不知何時悄悄降臨這片生命的禁區。
天穹之上絢麗的極光,被遠處飄蕩的陰雲漸漸吞噬,刺骨寒風摩擦著冰川的表面,發出來自九幽煉獄般淒厲的聲響。
風暴就要來了。
冰原之上,坐落著一間簡陋的冰屋。
恍惚間彷彿並不突兀,它似乎本就該屬於這個時刻書寫著死亡與殺戮的地方……
低矮的門口卻透露著淡淡熒光。
彷彿一座雨夜裡的燈塔,微弱的光芒與周圍格格不入,卻在永恆的黑夜中,為來人點亮了一盞指引的燭光。
朦朧之間,一個紅色光點劃過這黑暗的世界,扭曲了空間,也打破風暴前最後一縷平靜。
紅點在冰屋前停住,是一個女人,容貌絕美的女人。
一襲銀紅色修身長裙勾勒出女子近乎完美的身體曲線,銀白中微微泛著海藍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光潔細膩的玉腿微曲,蓮足輕點著腳下的冰面,看向之內的主人。
“你來了。”
冰屋內傳出沉悶沙啞的聲音,堪堪能夠分辨內容,像是喉嚨裡卡著一張細密如紗窗的網布,需要他用盡全身氣力,才能讓聲音擠過那細小的網格。
女子身影有些不自然地虛幻,如同上天鐫刻的秀眉皺起,紅唇輕啟,似是有許多話想說,可最終只是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化作一句……
“你......老了~”
“是啊,我老了~”
“而你,還是美的讓人驚心動魄,一如當年。”
藉著冰屋內的光亮,依稀能夠看出那是一道全身籠罩在玄色斗篷中的人影,身形並不壯碩,佝僂著腰背,上半身極不協調。
加之一副長期營養不良的模樣,像極了那些勞碌一生,最後熬垮身體的羸弱老人。
寬大的斗篷帽簷遮住了眼睛,裸露在外的半張臉上坑坑窪窪,縱橫的溝壑中寫滿滄桑,彷彿穿透亙古歲月,見證過時間的伊始和盡頭。
她身上透露著一種雍容的氣質,高貴、優雅,不似凡塵。
在以往的時光裡,她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見此一人,其他任何女子都再難相比。
她還是那麼美,和記憶中的樣子漸漸重疊,而他......
“一百年了,我尊貴的海神大祭司大人,是來送我最後一程的嗎?”
“或者說,連你也想最後來看看我的笑話,赫赫赫赫~”
男人笑起來比他正常的聲音還要難聽,讓人分辨不出其中的語氣,究竟是開心,還是嘲諷。
或許,二者皆有吧?
“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女子沒有反駁什麼,簡單的解釋,似乎在告訴對方自己此行的目的。
“奧?對啊,神戰已經結束,新的繼承人也接過了那位“神”的權柄,這麼說來,你是來炫耀的了?”
“炫耀你肉身和百年修為成功為海神的繼承人獻祭,靈魂即將重歸海神的懷抱,登臨神界?”
冰屋主人聲音很虛弱、在女子面前顯得有些中氣不足,卻讓她心中不由得抽緊,難以言說的酸澀湧上心頭。
可明明,她已經沒有心了啊......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女子很難受,曾經的他是那樣耀眼,天賦、實力冠絕萬古,親手開啟傳說中的海神九考,走到了海神三叉戟面前......
可如今......
“是與不是,對我來說,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話音未落,冰屋主人的身影恍惚了一下,很微弱,常人幾乎難以察覺。
可這,卻逃不過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