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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從江川過來要走一天水路。派人過來傳信,跟侄女回家也差不多時間了。侄女覺得沒有必要,就省了。”高靜娥屈膝行禮,行禮之後直接靠近扶著翁氏的手臂。兩人十分親密,如同母女。
坐下後,高靜娥一手端茶,同時看到翁氏身後的丫鬟,見除了一二熟悉的面孔,換上了幾個新人,笑著道,“臘梅春梅真的出嫁了?好狠心,我還當她們要陪著大姐呢。”
“傻丫頭,嫁人也能陪著你大姐。你是不是在江川聽到訊息,才急急趕回來?”
“嗯。大姐的婚約不是定了一年後麼,怎麼突然提前了?”
翁氏知道她們姐妹感情十分深厚,也不瞞她,蹙眉道“聽說是京城那邊變動,梁相爺的一個學生捲進了貪墨案——案情很是複雜,審了足足半年了。”
“啊?那大姐……還要如約嫁到梁家嗎?”
“那是自然。傻丫頭,伯母知道你擔心什麼。只是此事一來早有婚約,若這時節毀約,不是明擺著趨炎附勢之徒麼。你姐姐害了終身,連你和你下面幾個妹妹,也難以尋到好親事了。再者,貪墨案只是相爺的一個學生,還連累不到千里之外的本家子侄。”
高靜娟訂婚的物件,就是當朝丞相梁相爺本家的侄孫,名喚梁汝真,現年一十八歲,聽說生得儀表堂堂,文采不凡。若不是機緣際會,跟梁相爺的本家一位長輩相識,有患難之交,這門親事算不上“門當戶對”,純種田的高家怎麼能攀上宰相之家?
不過,高祈瑞和高守禮知道真相,到底誰攀上誰還不一定呢?就如同高守禮在縣學讀書後,有不少在京城混的不錯的世家子轉到這個小小的縣學來,這門親事,應該也是本家出的一個“餌”吧。問題是,明知道是餌,還必須吞下。
總不能把女兒嫁給凡夫俗子、山野平民吧?不是高祈瑞瞧不起平民,而是高靜娟知書達理,溫婉可人,不能耽誤了她。
話了一些家常,翁氏便催著人侍候高靜娥回房休息,至於她帶來的行禮,自有下人安排好。
半個時辰後,高靜娥梳洗完畢,換上高領杏色斜襟長襖,鬢插珍珠簪,和大姐一道去祠堂看還在反省的長房長子,高守禮。
先要說一下這高靜娥的出身來歷。她的父親,是高守禮的親叔叔,高祈瑞的親弟弟,可惜英年早逝。母親出自江川的望族柳氏,前兩年也過世了。這些年江川柳氏大不如前,血緣親近的幾支因為某些原因,陸陸續續離開了江川。高靜娥等於孤女生活在伯父家,處境倒跟鶯姐兒有些類似。
不同的是,她在長房的地位,跟高靜娟也不差多少。翁氏和高祈瑞對她的疼愛,甚至超過了親生女兒。這當中固然有看在她無父無母的份上多寫關心,更多的也是……高靜娥非常聰慧,識大體,看到那麼小的孩子就跟小大人似的,讓人忍不住偏疼她。
路上,高靜娟一絲不掩藏的把難題跟二妹說了,蹙著眉頭,“我也不知怎麼了,大弟竟然歪了心思針對小元元,父親最忌諱自家人鬧騰。二房三房那邊每回鬧一次,父親便回來對著祖父懺悔,說自己無能照看好族人……”
高靜娥眉宇闊朗,“呵呵,大伯父奢求了,若是祖父在,自然能壓住二房三房的小心思。可祖父不在了,任憑大伯父何等本領,也奈何不了二叔祖父和三叔祖父的。何況那邊還有個太婆在!倒是哥哥的心不能歪了,居然越大越回去了,我看他是惱羞成怒,怨怒小元元當著大伯父的面提起他被人摸手吧?”
一邊說,一邊呵呵的笑。看到高靜娟要急,笑著道,“好啦,大姐你如今怎麼也沉不住氣了?看我兩句話辯得哥無話可說!”
說罷,拉著高靜娟的手,大踏步進了祠堂。
卻不知這位生性豪爽的高靜娥如何勸說犯了執性的高守禮,同樣擔憂兒子心思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