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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想,陸道一安排這一出的目的,何嘗不是在提醒她一山不容二虎,自古從無雙王同時存在之理,雙王必然相互排斥,最終走向相殺的終點,只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只有一個人可以稱王。她不能造次,她沒有資格與天聖並駕齊驅,她無力與天聖鬥爭。
王,王,王……
為何她不能活下來,為何她不能成王?
祝嬰心被自己心底的聲音嚇了一跳,她盯著床頂,竟是失了神。
祝嬰心無眠,建明宮中,亦有人空對茫茫夜色一宿未睡。
建明宮為帝王寢宮,位於禁中,外臣不可入內,陸道一卻是堂而皇之夜宿宮中。此舉自然引來諸多非議,然而陸道一把持朝政,天子也任他擺布,便是一萬個人搖頭,又能奈他何如。
陸道一披著外袍起身,坐在案桌後,翻著桌上的摺子,審閱來自各郡的奏章,都不是什麼太平的訊息,他的眉頭不禁皺起來。他取硃筆一勾,將摺子丟到一旁。
&ldo;……皇父1。&rdo;軟糯的聲音忽然喚道。
陸道一抬起頭,見穿著中衣赤腳從床上跳下來的苻元淳,他抬著頭,委屈地看著陸道一。
&ldo;朕睡不著。&rdo;
陸道一起身走下來,將他抱起來往床上走去,夜風從大開的窗外吹進來,滅了屋中的燈,涼涼夜色中,夏日還未換下來的輕碧薄紗翩翾,似水中浮漫的月華。
一大一小的聲音從幽深的帷幕中傳來,聲音在孤寂的夜裡響起,一起緬懷著遙不可及的故人。
&ldo;皇父,我夢見母后了。&rdo;軟糯的聲音說。
&ldo;……她,說了什麼?&rdo;略帶沙啞的聲音問。
&ldo;她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了我一眼,笑了一下就走了,然後路上開起很高很高的紅花,擋住了我的眼睛,我就找不到她了。&rdo;
&ldo;是嗎,是她在想念你,所以在那邊為你託夢來了吧。&rdo;沙啞的聲音輕輕地說。
&ldo;真的嗎!那皇父會夢到母后嗎?&rdo;
&ldo;不……她從來都不會思念我……&rdo;
辰時朝會,祝嬰心早早便起身收整,掌衣女史將藍色武官官袍帶來,祝嬰心瞥了一眼,搖搖頭,指名要自己的衣衫。
女史聞言,看向她帶來的衣裳,是束腰長袍與厚厚的毛氈,與中原服飾自是不同。卻也只得聽她意願,為她著裝。頭髮也攏做一束,以串珠髮帶束在頭上。她便這樣大步流星走出去。
正是逢五常朝,往日在紫宸殿共商國策,因祝嬰心的緣故,改太平宮中舉行2。
辰時,一支兩千人禁軍舉著龍旗自軍營而出,替換先前值班的禁衛隊。待文武百官自朝鳳門、赤霄門進入,在太平宮下分東西班序立,抬頭便見臺階上立著兩列威風凌凌的衛兵,金色龍旗迎著晨風颯颯作響。陛階最上邊,禮樂司設樂,隆隆鼓聲與號角聲喚醒黎明。
陛階下諸臣聽到太平宮中傳來三聲鳴鞭,四品以上朝臣走上臺階,四品一下留陛階下聽候旨意。殿外例排列禁軍兩重,時刻警惕。步入太平宮,諸臣于丹陛御道兩邊相向立候。
上廊正中設御座,左右立數十名候身著甲衣手握重鐵的內侍。四名女史掌孔雀翎團扇,由左右升立御座後。重重珠簾落下,遮住御座。
一名總管向前幾步,宣:&ldo;跪!&rdo;
諸臣跪下。
又聽總管道:&ldo;叩!&rdo;
諸臣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