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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裡,西院的安姨娘聽出了動靜不對,可她著人去見胡大娘子,胡大娘子卻沒心思見她。她也試過差人到正院,但正院被清秋清泉管得密不透風,她什麼也打聽不著,裴硯身邊她就更滲不進去。
安姨娘為此急得心神不寧,總覺得府裡要出什麼大事。直至第六日傍晚,她才終於得到點訊息。
——她之所以能得到訊息,還多虧楚沁突然想起她了。當時楚沁正準備用膳,用之前最後清點了一遍第一波就要帶走的傢什,結果冷不防地想起了安姨娘,那一瞬間腦海裡突然而然湧起的念頭簡直就像有人在說:家裡還有個妾,沒想到吧?
沒想到,真沒想到。安姨娘打從捱過那頓板子之後就安靜得不得了,她一時還真把這人給忘了。
她於是專程跑去書房問了裴硯:“安姨娘怎麼辦?”
“嗯?”裴硯當時正悶頭收拾自己的書。這東西本來讓下人收拾也不是不行,可他怕他們收亂了不好找,這幾日就一直親力親為地在自己把書往書箱裡裝。
所以她問出那話的時候他腦子也沒在那問題上,半晌才抬起頭,茫然反問:“什麼怎麼辦?”
楚沁坦然道:“這事怪我,我把她給忘了。你看是不是讓她也趕緊收拾收拾?若來不及,就先收拾些非帶不可的東西拿過去。”
裴硯卻聽得皺眉:“她收拾什麼?咱們搬過去,讓她留在睦園就是了。”
“這不好吧?”楚沁啞了啞,走近幾步蹲下身,當中只與他相隔一方書箱,“那到底是你的妾,咱都搬出去把她留在家裡算怎麼回事?”
“多簡單,就說讓她留下侍奉母親唄。”裴硯渾不在意地笑笑,“我聽說有些妾室眾多的人家,男人若外放出去當官,妾室也沒法都帶走,餘下的就留在京中過日子。所以這也沒什麼,你不必掛心。”
“這樣啊……”楚沁遲疑地點了點頭。
這事倒不怪她瞎緊張,實在是她兩輩子都沒經歷過。她的夫君裴硯一直就在京裡,從不曾外放為官;而她爹爹雖然去過蜀川,卻沒有妾室,出京時一家子輕裝簡行地就全過去了。
於是楚沁只得順著裴硯的說法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就不再多提讓安姨娘一起搬的事,只讓人去給安姨娘傳個話,告訴她他們要搬出去住了,讓她日後在府裡好好的,若是缺什麼就著人去說一聲,他們絕不虧待她。
結果這話一傳過去,安姨娘就嚇瘋了:“娘子真是這麼說的?!”她驀地從茶榻上站起身,目瞪口呆地盯著歸燕,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扔下了。
歸燕急得想哭:“是……正院那邊是清秋姑娘親自來傳的話,奴婢初時也不敢信,拉著她反反覆覆問了幾次,清秋姑娘說,是楚娘子親口說的。”
安姨娘脫力地跌坐回去,怔忪半晌,才又呢喃道:“那看來這幾日睦園裡這麼忙著……是在收拾行李了……”
“是,”歸燕哽咽著點頭,“奴婢、奴婢問了,清秋姑娘說,明日一早就開始搬……”說著就急切地跪下神,望著安姨娘哭道,“姨娘快想想辦法吧!現下去求求公子……亦或求求楚娘子也好!咱們不能就這樣被扔在睦園裡啊!萬一公子真在外頭一住年不回來,那您……”
安姨聽得打了個寒噤。
她已見過府裡不得寵的姨娘是什麼下場了。二公子的信園裡原本有個邱氏,是二公子與苗氏大婚前就跟在身邊的通房。前陣子不知何故失了寵被二公子厭棄,再加上膝下又沒有一兒半女,就直接被胡大娘子從信園趕去做雜役去了,自此眼不見為淨。
可那到底還是得過寵的姨娘呢!安氏低頭看看自己,腦中怔怔地想,若換做是她……只怕更是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這大宅院吃人不吐骨頭,可她不想死得那麼悄無聲息。
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