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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沁於是下意識地睃了眼院門的方向。
院門外有個十一二歲的小廝,毫無進門的意思,只是立在外頭候著。這便是裴硯留給她的人,叫小茂,據說在書房那邊當差很久了,府中上下基本都認得他。所以裴硯估摸著胡大娘子便是有意為難楚沁也不好將小茂一起扣住,再加上他根本不進院門,瞧著情形不對就可直接扭頭跑走。
這樣的人,最適合報信了。
不要慌。
楚沁一壁平復心神,一壁聽胡大娘子笑說:“老三媳婦,最近可是有什麼難處?說與咱們聽聽吧。”
楚沁回過神,蘊起笑望過去,一臉的無辜:“並無什麼難處,不知母親怎的這樣問?”
胡大娘子笑容不改:“只是瞧你好像很忙,連睦園的事務也顧不上了?”
“兒媳沒有顧不上呀。”楚沁知道胡大娘子在等她戳破,但她偏不。
她氣定神閒的只說:“睦園裡都挺好的,三郎每日刻苦讀書,兒媳閒來無事便做做女紅。安姨娘原是有些糊塗,如今經了母親的提點,也安分了,大家都好。”
“那就好。”胡大娘子緩緩點頭,目中甚至露出了幾許欣慰,就是當父母的聽聞子女過得不錯時會有的那種欣慰。
接著她頓了頓聲,輕輕一喟:“既然都好,這睦園的賬也還是該由你管著。你是三郎的正房,若不能自己管好這些事情,只怕日後要壓不住下人的。”
這話說的,就好像楚沁先前不是被她收了權,而是自己將分內的事推給了她,她這個當婆母的在為兒媳擔憂似的。
楚沁私心裡對胡大娘子這套本事實在服氣,即便她也曾將後宅打理得不錯,胡大娘子這般的話也說不出來。
她便溫婉地低下頭,眼中一派謙遜,但又不急著接話,就讓胡大娘子繼續說她的。
胡大娘子見她不吭聲,半開玩笑般的道:“如今這賬交到我這裡,你問也不問一句,日子長了不是辦法。”
楚沁忽而笑了聲,笑音雖輕卻明亮愉悅,令胡大娘子一滯:“你笑什麼?”
楚沁終於抬頭望向她,笑意直達眼底:“母親多慮了,兒媳倒不覺得自己會被下人欺負。”
胡大娘子眉心微不可尋地一跳,楚沁慢條斯理地續言:“兒媳只是覺得,母親執掌中饋多年,經驗是最老道的,睦園的事交到母親手裡必定不會出岔子。兒媳得了這個機會躲懶,心存慶幸還來不及,怎的好來母親這裡過問?倒顯得自己得了便宜又賣乖。至於下人們……”她語中一頓,繼而神色更輕鬆了,“母親是當家主母,在下人們面前最是有威嚴的。如今是母親關照這些當晚輩的,所以替兒媳打理一陣子睦園事務,明眼人應當都看得出來,又有誰會議論這裡頭的是非呢?”
她這話直讓胡大娘子噎住了。胡大娘子只道這是關乎內宅權力的事,楚沁就算不主動來求,她遞了臺階楚沁也得接著。誰料楚沁這話裡話外的意思竟是將權力往外推,話卻又說得漂亮,句句都在捧她。
是以胡大娘子即便心生惱意也不好發作,一旁的苗氏察言觀色,摸出胡大娘子的心思,便皺起眉頭:“弟妹這話說的,難不成睦園的事就這麼推給母親了?也不怕母親累著。”
“二嫂嫂誤會了。”楚沁還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妹妹只看母親有意關照,就沒有多嘴。一則是長輩的好意不能拂了,二則也的確是想躲個清閒。但若母親哪日覺得累了、不想管了,要將這事交還給我,我也絕沒有二話,不敢讓母親多勞神。”
苗式閉了口,不知該說什麼了。
胡大娘子越聽越慪得慌。
聽楚沁這個意思,若她真一直扣著睦園的權不還,楚沁心裡還挺美的。若她想還回去,倒還得好聲好氣地說上一說了?
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