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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瞞著他了。”
清秋一心為她打算,覺得夫妻之間相互瞞著總歸是不好,哪怕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卻聽楚沁又嘆了聲:“他已經知道了。”
清秋:“啊?”
“昨天我告訴他了。”她簡短道,說著便在妝臺前落了座,又問清秋,“一會兒去打聽打聽西院那邊怎麼樣了。”
清秋早猜到楚沁要問這事,裴硯去學塾後她就先去膳房取了新的杏仁酥,然後便到西院那邊轉悠了一圈,這會兒楚沁一問,她即刻便答道:“奴婢去問了,那邊說安姨娘哭了一夜,幾乎沒睡,想是遭了些罪的。”
楚沁心底盤算一番,估摸著她這樣子恐怕不止是捱了二十板子那麼簡單,就囑咐道:“你去提點她身邊的下人,讓她們有事就來回話,別鬧出大亂子。”
這個“大亂子”就是指鬧出人命。不說自盡,若是傷得厲害了發起高燒,搞不好也是要丟了命的。
清秋明白她的意思,恭肅地應了,又說:“方才端方閣那邊還有人來傳話,一則是說今日胡大娘子那邊有孃家親戚要來,各房都不必去問安了;二則是說安氏這樣不配幫您打理內宅,但您又剛病癒不久,胡大娘子也怕您累著,所以睦園的錢財賬目就先由胡大娘子親自看,其餘不太累的事您看著拿主意就行。”
楚沁一聽就知道清秋是在複述胡大娘子那邊的原話,還是那套功夫,既奪了她手裡的權,又話裡話外都是為她好。
楚沁對著鏡子咂了咂嘴,心裡想:胡大娘子這回恐怕要失望了。
同樣的事如果放在上輩子,她肯定會被嚇得神經緊繃,在接下來的日子便要對胡大娘子百般討好,讓她對她這個當兒媳的滿意,以便早日把睦園的“大權”收回來。
不僅是她,若換做旁的幾個兒媳,大概也都一樣。胡大娘子這招屢試不爽,百試百靈。
但現下她一回味就覺得,那時可真是年輕啊。
人在年輕的時候容易慌亂,也容易被長輩的威勢障眼,被稍稍一嚇就會失了主心骨,一味被人家牽著鼻子走。
而且那個時候,她滿腦子都是長輩們教的那套東西,覺得內宅裡的權力是了不得的事,一定要牢牢抓住。
可現在她想明白了,只消定國公府不分家,這內宅的大權終究是握在胡大娘子手裡的,不論吃穿用度還是禮數規矩都已經被胡大娘子定了個大概,沒多少讓她們做主的餘地,從指縫裡流給她們各院的那一丁點權主要就是為了拿捏她們。
而若她索性推了不管,胡大娘子那邊自會管好,睦園裡出不了大亂子。
至於睦園會不會因此缺衣少食——若放在旁的府裡遇上刻薄婆婆,或許是會的。但胡大娘子是個沽名釣譽的人,她打壓庶子兒媳自有一套讓人有苦說不出的辦法,剋扣用度這種能讓人明著叫苦的手段她反倒不會去做,甚至於為了不落人口實,胡大娘子掌控睦園時就必須更關照他們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萬不能讓人欺負他們。
也就是說被“奪權”這事,只是傷了楚沁的面子。但這份面子丟出去,她換到了一份很大的清閒。
活了一輩子的她很清楚地知道,這樣的面子都是虛的,而清閒可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是以楚沁全然沒了討好胡大娘子的打算,樂得放個假。心裡雖清楚胡大娘子那不必問安的由頭是故意說給她聽的,明裡暗裡反是在等著她登門服軟,卻打算裝個傻,索性不去了,就在睦園歇著。
學塾裡,裴硯在課間覺得餓了,便摸出杏仁酥來吃。這杏仁酥層層疊疊的坯子裡不僅有糖和油,還摻了些牛乳,吃起來奶香四溢。
是以兩旁的學生不免都看了他一眼,左邊那個叫霍棲,與裴硯同歲,素來關係也好,便隨口笑問:“又是你娘子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