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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出了殿門,在宮人們的前呼後擁下去往清涼殿。還沒到殿門口,就看到昌宜伯在殿簷下跪著。
看這架勢不用問也知道,陛下這是沒見他。皇后心下一喟,舉步上前,卻沒底氣停下來與昌宜伯多說一句話就直接邁進了殿門去。
邁進殿門的瞬間,她發覺她心底竟是慌的。她與皇帝當了二十幾載情投意合的夫妻,不論是宮中紫宸殿還是行宮清涼殿的殿門她都已不知出入過多少次,但現下她竟然怕了。
因為她近來愈發覺得自己摸不清皇帝的心思。從他上一場大病開始,她就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了。
皇后就這樣心神不寧地走到內殿門口。她自婚後不多久就得了恩旨,出入天子寢殿不必通稟,二十多年來都進出自如,現下卻頓住了腳,遲疑再三還是跟殿門口的宦官道了句:“幫本宮稟個話吧。”
那宦官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繼而躬著身子推開殿門,舉步入殿:“陛下,皇后娘娘求見。”
內殿之中,正坐於案前讀書的皇帝聞言一怔,目光抬起,見皇后真在殿門外候著,心下一喟:“進來。”
皇后這才敢入殿,皇帝不作聲地屏退宮人,開門見山地問她:“怎麼讓宮人傳起話了?”
皇后低著眼簾:“臣妾怕陛下忙著,不敢攪擾。”
皇帝搖搖頭,起身迎上前,引她去側旁的茶榻上落座,又徑自坐到她身旁,若無其事地笑道:“朕進來忙,一時不得空去看你。怎麼,二十幾年的夫妻,十幾天不見就生分了?”
皇后抬起眼睛,目不轉睛地望著他:“臣妾不曾與陛下生分,只怕是陛下心裡與臣妾生分了。”
皇帝想著近來的紛擾,對她這話並不意外,舒了口氣,勸道:“你不要多心。”
皇后眉目間愁緒未散:“是臣妾多心,還是陛下真動了旁的心思?”她仍那樣盯著他,眸色愈發深沉,“陛下若真有別的打算,不如直言告訴臣妾與凌兒。其實……臣妾也覺得凌兒性子過於和軟,陛下若想另立儲君,臣妾也……”
“好了。”皇帝攥住妻子的手,截斷了她的話。
二人四目相對,他緩緩搖頭:“你的話不恰當,若要朕說——凌兒是處處都好,唯獨性子過於和軟。”
“可……”皇后急於爭辯,皇帝卻又搶白:“朕早與你說過,朕要磨鍊他的心性,讓你不要多心。”
皇后深吸氣:“陛下昔日所言,可還作數?”
皇帝反問:“若不作數,你當朕現下在做什麼?”
他的話擲地有聲,皇后心下沉了沉,不安漸消,但擔憂仍在:“他這麼大了,又不是不懂事的三歲小兒。陛下這樣逼他,何不先將事情與他說清楚,再教他該如何做就是了。”
皇帝失笑:“你這是關心則亂了。”
皇后不禁怔忪,皇帝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道:“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朝政上的事朕可以教他,性子上的事卻不是說就能說通的。這些道理若只是講給他聽,哪怕他依著朕的意思去做了,心裡也未見得有多少贊同,唯有逼著他自己出手,他才能邁過這一道坎兒去,打從心底生出一股狠勁兒。”
為帝王者,必須得有那股狠勁兒。慈悲對著黎民百姓,狠勁兒衝著朝中政敵。
“可是勵王……”皇后還想說,就算這都是為著衛凌好,那你就這樣拿勵王衛衝給衛凌磨刀?
但轉念,她就把這話忍住了。
她在後位上坐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裡見過那麼多大風大浪,就算是夫妻再恩愛,她也不會天真得一心向善了。
權力爭奪之間本就填著一樁樁取捨,皇帝若要舍衛衝來給衛凌磨刀,她自然也只能選衛凌。
說到底,衛衝不是她所生。若皇帝這個當父親的都捨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