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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深冬,鵝毛般的雪片落在季長離的身上,很快就把她身上那單薄的麻衣打溼了。季長離明明可以選擇去不遠處的迴廊下避避風雪,但她卻仍選擇站在雪中,巋然不動。 季長離知道屋裡的那位高寧君這會兒肯定不是在午休——那位精明的家宰又不是吃飽了撐的,無緣無故帶她這個西陵公女來此處喝西北風! 也罷,當年程頤師門立雪,成了尊師重道的典範,傳唱千年。如今她季長離何不效仿先賢,來個“季門立雪”,以表誠意? 雪越下越大,時間一長,地上的積雪就已經厚到可以沒過季長離腳踝的程度。饒是季長離已經開始修習術法,身上靈力之高強也遠超同齡人,此時也被凍的開始瑟瑟發抖。 正當季長離心中暗自慶幸今天沒把季君臨那小崽子帶來一起喝西北風時,一隻小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季長離低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季君臨! “你怎麼來了?”季長離皺眉,悄聲問季君臨:“不是讓你在家照顧阿母麼?” “阿母退燒了,已能安睡。我便來找你了。” “這大雪天,你一個小孩子跑出來湊什麼熱鬧?” 高寧君府的人都知道她家的主事人是她季長離,再不濟也有云姬這個成年人。季君臨這個真小孩就是個吉祥物,這種場合有他最好,沒他也不是不行。 “你不也是小孩麼?”季君臨壓低了聲音,說出來的話卻出乎意料的早熟:“你我從孃胎裡就是一夥的。你去哪,我自然也要跟著你去哪。我雖不如你聰明,卻也知道沒有你一個做妹妹的在外受凍,而我這個做兄長的卻在家中烤火享福的道理。” 季長離看著眼前這個同樣衣著單薄的小童,突然有種自家孩子長大了,知道為家裡分擔了的感慨,心中甚慰。 季長離沒再多說,只無聲地握緊了季君臨那隻同樣被凍的冰涼的小手。季長離悄悄給季君臨渡去一些靈力,讓這個不善火系術法的小童不至於在這寒風呼嘯的大雪天中被凍傷。 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積雪已經沒過了季君臨的膝蓋、季長離的小腿。兄妹二人已經被凍的面色發白、嘴唇青紫。 “吱呀……”面前那扇雕工精美的華麗木門終於被人從裡面開啟。消失多時的老家宰重新出現在季氏兄妹面前,“女公子,小公子,主君午休醒來,欲見二位。二位請隨我來。”言語間又比之前多了一分恭敬。 “好,有勞家老。” 季氏兄妹跟著家宰走進一處極為寬敞華麗的會客廳。此處的主人高寧君正端坐在高高的主位上,看著手中的一卷公文。 “啟稟主君,西陵公子君臨、公女長離已至。” 高寧君趙霖放下手中的公文,掃了眼下面那對衣著寒酸的小小兄妹,淡淡道:“聽說你們兄妹在門外站了很久?”繼而又衝著家宰佯裝微怒:“家宰,既有客至,為何不喚醒本君?” “這……”老家宰人老成精,聞言立即配合地做出一副為難又惶恐的樣子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季長離見狀,立即站出來配合著把這場戲演完:“還請君侯息怒。小女與兄長身為晚輩,前來向君侯、君夫人問安本就是應有之義,實算不上什麼外客。 君侯為國操勞,夙興夜寐,難得小憩一二,晚輩又如何忍心去打擾君侯休息?遂自作主張,不讓家老吵醒君侯。還望君侯勿怪。”說罷,季長離叉手彎腰,恭恭敬敬地對著上首的高寧君行了個晚輩禮。 趙霖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這對兄妹來。過了一會兒,趙霖才出聲吩咐道:“來人,看座!” 有僕從輕手輕腳地進來佈置好座位,又快速退出去。 西陵、北辰的北邊是胡人的地盤。此時雖然早已有可供人垂足而坐的胡凳、胡床等器具流傳進神域諸國。但那些坐起來更舒服的胡凳、胡床多是在民間被使用。神域內的貴族們嫌棄那些胡人之物不雅,在正式場合中依舊使用傳統的跪坐方式。 “謝君侯賜座!”季氏兄妹不卑不亢地謝過趙霖,規規矩矩地在軟墊上跪坐好,禮儀端莊大方,頗有君子之風,讓人挑不出絲毫錯來。 這個時代,從一個人的坐姿就能看出他是否接受過系統的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