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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萬民生殺大權的君王,而不僅僅是那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西陵王姬。
景珩有點愣神,恍惚間,眼前這雙滿含威嚴與冷意的鳳眼,竟慢慢與那幅懸掛在義父私帳中的武王畫像重合到了一起……
景珩垂下眼眸,不再言語。
安寧揮手熄了燈,轉身向靠窗的床榻走去。
安寧背對著景珩,側身而臥。清冷的月光灑在安寧身上,將她的影子拉的老長。光影交錯間,一種難以名狀的孤寂如一層潮溼冰冷的濃霧,從四面八方往安寧所在之處漫延,一點一點把安寧的身影吞入其中。
明明是炎熱的盛夏之夜,景珩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景珩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想向安寧走去。天平一側的砝碼卻突然動了一下,止住了他前進的腳步。
景珩站在原地,轉頭往將軍大帳的方向看去。半晌後,景珩閉上眼睛,親手止住了那個不斷跳動的砝碼。
景珩重新睜開眼睛,在黑暗中毅然轉身,堅定地向安寧走去。
感受到背後有力的心跳,安寧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那隻圈在自己腰上的手,心中卻並無一絲得勝的歡欣。
安寧這輩子,為達目的,做過很多壞事,手上還沾過不少血。但她很少會為此而感到愧疚。畢竟以往那些目標人物,看似是敗於她手。可實際上,他們都只是敗給了他們自己心中的慾念。
為名也好,為利也罷,人一旦因著自己心中的慾念上了牌桌,就得有願賭服輸的準備。便是最後兵敗身死,那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可如今……安寧皺眉,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專用麻藥好像過期了,竟開始滋生出一種久違的、奇異的愧疚感來。
那種詭異的愧疚感像一根白色的羽毛,在安寧的心上輕輕拂過。一下、兩下、三下……細細密密的絨毛看似柔軟,紮在心上,卻能讓人感受到無盡的痠麻刺痛。
安寧無聲地看著窗外的月亮,任由這種痠麻刺痛的酷刑持續到天上高懸的明月逐漸西移。
安寧心想,昭元說的沒錯,她果然是個沒心沒肺的小惡魔,見不得別人好過。自己生在墨池,身是黑的,心也是黑的。為了一己私慾,便要把天上的白雪拉下來,跟著她一塊沉淪……
不知過了多久,天幕上的墨色漸漸散去。林中的第一聲鳥鳴驚醒了安寧,提醒她時間到了,不能再沉浸於這些無用的情緒之中。
安寧止住了羽毛的撩撥。那片沾著些許鮮血的白色羽毛,最終還是落到了安寧手中,在紅色的火焰中漸漸消散。
:()長離伴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