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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前,季長離從汝南城逃回長安,在上林苑的王帳外偷聽到了姜婉與她阿父的爭吵。她確定了她的阿父早就知道她在姜氏的刑房裡被慘無人道地虐待,卻為了穩定局面一直忍而不發,預設她是個棄子的事實。還聽見了姜婉大言不慚地說季君臨對南嶽無禮,她父王若不廢了季君臨這個太子,小心南嶽發兵攻打西陵! 不僅如此,姜婉還說季君臨敢動季成嶠,就算她阿父現在不廢太子,他日待她阿父這個病秧子死後,她這個太后也會把季君臨趕下王位。然後再把季君臨變成第二個季長離,扔去姜氏刑房裡再受一遍季長離受過的酷刑。 季長離親眼看到了在姜婉用南嶽發兵這件事來威脅她父王廢太子時,她父王眼中的猶豫。季長離悲憤交加,怒而使用禁術拼死催發靈力,也不顧她父王是否還在場,直接找了個旁人看不見的角落,在王帳外一箭射死了姜婉那個現在的西陵王后、將來的西陵太后。 這一箭是那樣的決絕,徹底斷絕了季長離重回西陵的可能。 季長離與她阿父之間的隔閡被這凌厲的一箭牢牢釘死。帝王的心中有了猜忌的種子,再深的父女之情都回不到過去了。天下再大,也容不下一個弒母的王姬。即便那只是她名義上的嫡母,即便這個嫡母毒殺了她的生母,又將她囚虐二十餘年。 從那以後,這世上再無宸陽王姬季長離,只剩下如喪家之犬般在姜氏無盡的追殺中疲於奔命的安寧。 安寧原先的計劃裡從來沒有跟這些故人再次相逢的打算。她只想弄死姜曄那個死敵後安安靜靜地沉睡個幾百年休養生息,忘卻所有的前塵往事。 有著三百多年逃亡經驗的加持,再加上體內的幻顏曇,安寧已經偽裝的足夠好了。只要安寧不想,就算是季君臨這個與她一母同胞的雙生子哥哥見了都不一定能認出她。 誰知道景珩這個只有幾面之緣的人是怎麼認出她的?這人平時那樣冷冰冰的,現在竟然說哭就哭,著實讓人難辦! 安寧這人一向冷漠。在知道景珩與季君臨之間那兩百多年不得不說的冤種二三事之前,安寧對景珩不過是抱著一種“寡人有疾,寡人好色”的心態。她只打算不遠不近地調戲調戲美人,愉悅一下身心罷了,壓根沒想過要走心負責! 畢竟對安寧來說,勾搭別的美人最多隻是要付出金錢美色,可勾搭景珩……那他喵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安寧的情況實在太特殊了! 安寧從來就不是那種自小被嬌養在深宮,未經風雨,只能用來聯姻的王姬。 安寧是西陵王季信親手培養出來的心腹爪牙!她曾經參與制定了足以影響西陵未來幾百甚至是上千年的多個國策。她親手建立了西陵最成建制的情報系統,知道這個系統的漏洞在哪裡。她混跡西陵軍營多年,瞭解西陵軍政的弱點在哪裡…… 若安寧一直是她父王的心腹也就罷了,可安寧與她父王之間早就因為各種變故開始相互猜忌。若有朝一日被她父王發現她與景珩這個對西陵懷有敵意的赤羽軍二號人物往來過密,她父王會不會懷疑她心存怨懟,欲藉助赤羽軍的力量對西陵不利? 如同她父王有多瞭解她的能力那樣,安寧也很瞭解她的父王擁有一顆多麼冷酷的帝王之心。待到被發現的那日,她父王一定會毫不猶豫、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除了她這個禍害! 安寧久居上位,往常行事必先權衡利弊,再做取捨。今日竟然可恥地被景珩這個小妖怪的眼淚灼傷了腦子,破了先例。當真是色令智昏,愚蠢至極! 安寧閉著眼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藏在內心最深處的那隻小螃蟹暫時收起了那鋒利的蟹鉗,厚厚的外殼好像遇到了某種酸酸的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軟化了最外層的堅硬。 終於,安寧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睜開一雙清亮的鳳眸,回抱了景珩一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行了,我都還沒開始始亂終棄呢!你省點力氣,留到以後再哭唄。” 景珩的身體隨著安寧回抱的動作僵了僵,聞言更是心臟都漏了一拍,怔怔的站在那裡,彷彿整個世界都凝結在了此刻。良久,景珩放開安寧,一雙桃花眼中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