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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樹人對李定國鞭笞杖責,說白了也是在保護李定國。
畢竟一罪不再罰,眼下情況特殊,為了更好的安撫張獻忠降軍,對李定國加急審判過後,將來如果沒有別的變故,旁人也不好再翻舊賬。
杖責之後的李定國,名義上是先在牢裡關一兩個月,其實也是養傷,反正放出去也得養傷,暫時做不了什麼事情。
關在牢裡,生活上也沒虐待他,也沒缺醫少藥,李定國很快就情緒穩定下來,也真心開始悔過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大多數的農民軍將領,對世界的認知是非常侷限的,最容易出現的侷限,就是因為地理上的差異——
很多陝、豫出身的將領,確實是一輩子沒見過百姓不受苦的情況,就覺得大明實在是十惡不赦,人人民不聊生,最後甚至發展到“被官府都這樣虐了,還不跟著咱一起反抗殺官,那就是助紂為虐該死!”的想法。
但實際上,明末南方確實有幾個省份,百姓日子是勉強還過得下去的,這些人同樣無法理解北方人為什麼要這麼仇恨朝廷。
這也是為什麼歷史上清軍入關後,南方有個別省份堅持抵抗了二十年。這些地方的人沒怎麼受過大明的苦,他們又憑什麼要支援韃子的統治?
在大明治下就已經活不下去的人,才會如久旱逢甘霖一樣渴望砸爛一切重來。
只能說,華夏大地實在是太廣大了,百里不同風千里不同俗,每個地區的具體情況能有天壤之別。
在資訊交通閉塞的年代,指望不同地域的人之間自發地相互瞭解,實在是太難。
歷史上,李定國孫可望等人,也是入川一兩年後,漸漸認識到這個問題的,也漸漸發現,南方有很多百姓是真的心向大明,這才覺得“大明可能真的氣數未盡”,漸漸跟朝廷和解。
如今,朱樹人沒有那麼多時間留給他,他就只能在牢裡閉關一兩個月,爭取面壁反思的效率能比在外面高,一兩個月就把外面一兩年才想明白的問題就想通,那就最好了。
這一條不僅僅適用於李定國,也適用於馮雙禮、白文選。
朱樹人還特地把這幾個被俘將領關押在一座監獄裡,平時安置在不同的單人囚室,但每天放風的時候則允許他們聚在一處,一起接受思想改造。
朱樹人還特地安排了自己身邊政治哲學理論水平最高的幕僚,顧炎武,來親自給這些高階降將講解“有亡國者,有亡天下者。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的道理。
顧炎武最擅長的就是這活兒,但自從去年寫完《流賊論續》之後,已經一年多沒機會施展這方面的才能了,此刻自然是如魚得水,絕對賣力洗腦。
……
改造降將、重新恢復成都周邊的統治秩序,怎麼著也得一兩個月的時間。
歷史上的成都城,前後被張獻忠屠殺了三次之多,最後幾乎徹底成了一座空城。
如今因為朱樹人的蝴蝶效應,成都只被屠了一次,只是這一次的持續時間更久些,算下來,大約比歷史同期減少了一半的殺戮,城裡勉強還活下來二十多萬人口。
張獻忠只是把有錢人讀書人基本上殺光了,留下了一群被他視為潛在兵源的赤貧窮人。
客觀上來說,張獻忠的這一次屠殺,倒也極大緩解了四川地區積累了二百多年的土地兼併矛盾——地主都殺光了,遍地都是無主之地,還兼併個毛線。
朱樹人也就可以照搬去年在湘西的模式,如常德、長沙、衡州三府一般,由官府出面安民,重新登記造冊,追認土地原本的佃租權。對不便確權的,那就先收為官屯,分配流民和從賊老弱屯墾。
這些農業生產恢復方面的細節,沒什麼好贅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