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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
同一時間,南京吏部考功司。
幾名之前在南直隸各府縣做事的基層官員,元宵節過後這幾天,莫名其妙就收到了南京吏部的公文。說是他們去年政績不錯,滿足調任的條件,讓他們儘快趕到南京述職。
於是,這天上午,這群人一大早就趕來了,卻被考功司的官員晾在一邊,讓他們候著。
人群中還有個別居然是武官,顯得頗為突兀。其中一個三十歲光景,等得不耐煩、想找個人問,吏部小吏卻只說“辦你們事兒的人還沒來”。
“這不消遣人麼,把人找來又不說清楚。咱就算要調任也該兵部管,哪有來吏部的。”
這武官找了一圈人,也問不清楚情況,只好恨恨地坐回椅子上。等候區的椅子也不太舒服,不過是些長條凳罷了。
他環視了一圈周遭,旁邊的人都比他更沉得住氣,估計是因為他們都是文官吧。
他便撓了撓頭髮,也豁出面子去了,從懷裡掏出個鼻菸壺,想遞給一起等候的人分享,順便拉拉交情。
手剛伸出去,又意識到別人可能嫌髒,就拿袖子狠狠擦拭了幾下,誰知用力過猛,直接迸落摔碎了。
旁邊一個看上去年輕些、但身體壯碩的文官,聽到聲音便睜眼看過來,彎腰撿起碎片,用指甲挑了點菸油放到鼻端吸了一下,再把殘骸遞還給失主。
那武官看到他的善意,才舒緩了尷尬,連忙陪著笑攀談:“南匯所守備張名振。這位兄弟怎麼稱呼?也是來聽候調任的吧?可知為何連武官調任都被安排來這辦?”
那文官朝他拱拱手:“原來是張兄,幸會,在下江陰縣典史閻應元。上頭的事兒,咱也不知道。說來慚愧,我這次要論的功,其實也是兵事、
年初在江陰,剛遇到海寇顧三麻子進犯黃田港,被我一箭射死了,按說這也該兵部管。會不會是職方司的人都被楊閣老調去襄陽了,這邊讓考功司的人幫襯著辦?”
張名振想了想,如今這麼亂,各衙門權責不清,還真有這種可能。
他其實也不是很在意到哪裡辦理,剛才只是覺得這兒絕大多數人都是文官,就他個別武官,所以彆扭,怕被人看不起。
聽閻應元說人家也是靠戰功獲得調任,張名振心情立刻舒坦了,武官的自卑也一時消散。
他這才仔細打量了閻應元幾眼,由衷讚歎:“兄弟你這儀表堂堂,一看就知道是豪傑之士!能一箭射殺顧三麻子,那武藝定是了得。
咱在南匯所,也是見識過顧三麻子騷擾的,那可是在長江口流竄做案的大患。聽說過沒?早幾年蘇州首富、大海商沈公,還懸紅過顧三麻子的人頭呢——你這次有拿到麼?”
這番話也不算奉承,閻應元長得高大壯碩、紅面長髯,挺像關帝廟裡供的神像,只是肥胖了點,估摸著有兩百來斤。這才讓武將們一看他長相,就覺得親切。
閻應元搖搖頭:“府縣已經賞賜過了,海商不會真再給懸紅吧?不過也說不準,畢竟是正月裡剛發生的事兒,或許蘇州那邊還不知道呢。”
張名振聽了,也幫著一起、隨口譴責那些富商不守諾言。
旁邊其他一些等候的文官和個別武官,聽了這話題也漸漸加入起來,文武相輕的氛圍也漸漸淡了。
……
半晌之後,廳堂門口終於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
幾個吏部的官員,和一個服飾華貴的少年五品官員,聯袂走了進來。
在廳內等候的官員,也連忙安靜了下來。
來人正是沈樹人,陪同的則是吏部侍郎徐石麒的屬下——徐石麒也算位高權重,哪能親自露面處理這些小事。
這也不怪沈樹人排場大,而是他給南京吏部銀子塞得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