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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小意道:“我哪當真?你當我妒忌啦?才不呢!你的陳年孽緣,我才不想知,只怕你無端端給人罵得豬狗滿地爬,還害我受人欺呢!說著眼睛一紅,便要哭出來了。
項笑影忙不迭道:“別哭,別哭,都是我錯,我的不好!
如此勸慰了好一會,茹小意情緒才漸漸平復,項笑影見茹小意臉上一抹淚痕,那麼長的小川洗去了塵埃,特別玉潔冰清,很是心疼,便道:“你先去洗洗身子,你一直都累了。
茹小意瞅了他一眼,道:”是呀,還累人心碎。”這一眼風情無限。
茹小意進了澡室,開水已燒溫,滲了冷水在木盆裡,這時房外似有些聲響;她沒有留意,卸下了衣服,浸在盆裡,熱騰騰的煙氣冒上來,一切都像場夢一樣,生的、死的、熟悉的。陌生的,都一樣,最實在的反而是最不實在的煙氣,茹小意調皮地抓它一把,眼光從伸出的手落到晶瑩的臂上。
她的手臂因煙氣裡沾了水珠,每一點每一滴,都映著天窗運進來的微陽煥炫著瑩彩,好像一朵花瓣,沾上晨曦的露珠,那麼柔和。讓人不敢去碰觸,因為花瓣和露珠都同等脆弱,她的手臂就有那麼的柔。又像一截蓮藕,裡面七竅的巧心,是相通的,前臂與右臂又像蓮藕的腰束,茹小意的手臂就有那麼的修長、瑩潤和柔。
她看了自己的手臂,忽然想看自己的身子,於是輕咬著下唇,慢慢從浴盆裡站起,前面有一扇屏風,屏鳳前一面磨鏡,鏡前掛有自己的除下的衣衫,那些衣衫垂掛可憐的曳在地上,可以想像一個美人無力的回眸和招手。鏡子的煙霧裡,她看到自己勻美麗無暇、豐腴而嬌弱的闌體,吸去了鏡面所有的光亮。
她看著自己完美的侗體,不禁發出了微微呻吟:這些日子她隨著夫婿浪蕩天涯,亡命武林,可是這些,並不在她容貌上和軀體上打下烙印。
如果有,那是在她的唇上吧,如此地緊緊抿著,那是習於長期與外面世上風霜對抗所形成的,但沒有國下疤痕,沒有留下皺紋,只有以前渾圓的額角,現在略為寬方。過去的明眸皓齒,現在還是明眸皓齒,只是過去是少女的,現在是少婦的,將來呢?也不許依戀的。
她微笑起來,想起丈夫為什麼每次除掉她的衣服時,都會急促地喘息起來,她在煙霧的鏡裡看見自己,忽生起了難為情,用手臂擱在乳上,這樣一放,乳房的孤型更突出,反而生起異樣的感覺。
不知道別個女人身體,是不是也一樣?有我那麼無暇嗎?或者比自己更嬌人?茹小意忽然覺得很羨慕男人,自從長大之後,她還是有機會看到女人上妝落妝,但絕少再看到過女人的身體。
一個女子要看另一個女子的身體,反而下及一個男人去看一個女於的身體那麼名正言順。
茹小意不知是水氣還是煙氣緣故,有些昏。也有些熱,但很陶陶的好受,又覺得自己今天怎麼那樣荒唐,想起了諸多無聊的事。
她念及丈夫也疲乏了,正需要這樣一個熱水澡,於是舀了一缸冷水,加了火炭,穿好了衣服出來,卻不見了項笑影。
她以為項笑影出去了,可能是去找樊大先生,可能是去找湛若飛,管他去找誰,反正別看他是小胖子,準是精力過剩。
直到等了些時候,項笑影還沒有回來,茹小意叫了兩聲,沒有回應,心裡納悶,忽瞥見剛才自己觸控過的花盆,花瓣落了一石階都是。
茹小意的心如同被撞了一下,人生有時很奇怪,可能看見一街的死人不皺一下眉頭,卻因為一隻手套在地下而心神震動。
這時候,一隻翠色玲瓏的鳥兒,銜著一條蠕動著的蟲兒,撲翅飛起。
可是她頂喜歡這隻可愛的鳥兒。
所以她的目光跟著馬兒飛,飛上屋頂,飛上枝頭——茹小意卻從它掠過一處牆角的乾草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