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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認吧,他的瘋病已經治不好了。這世上只有他想看見的人,也只有他想認得的人。他想看見,就能看見;他不想,就連你,他也認不出來。」
陳景明喉結與聲帶打了結,掙扎許久,臉色蒼白的足像一隻鬼。
「……陳少?」
是兩個保鏢在詢問他的意思。
陳景明攥著的拳心裡掐出血來,幾秒後,他閉了閉眼,疲憊不堪。「帶他一起進病房。我需要一次……三方對質。」
阿斌阿高照例應了。「是!」
一行四個男人往郝春所在的病房走,阿斌阿高押著錢強,陳景明獨自走在最後。長廊不過十米,廊外種著剛淋過雨的蝴蝶花,陳景明突然停住腳步。
十九年前,景山那傢俬立醫院樓下也有一叢叢蝴蝶花。那是個陰沉的要落雨的初夏下午,十六歲的郝春不高興地沖他嘟囔:可是陳景明,老子想去九中。
當時他怎麼答的,原話已經記不清了。大概就是拒絕。
陳景明目光落在如今劃歸他自家名下的這家頂級私立醫院,從長廊到廊外一大蓬的蝴蝶花。抬頭,廊角架著高大的廣角鏡。
為什麼會有鏡子?
十九年前,在景山那傢俬立醫院樓下的長廊盡頭,也有面廣角鏡。十六歲的郝春就痴痴地仰頭望著那面鏡子,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就改變了主意。
—好啊,那……不去就不去吧!老子不去九中了。
當時的陳景明如釋重負。
十九年後,三十五歲的陳景明卻恍然明白過來。郝春想去九中,不光是為了想與他在一起,倆人同進同出甚至同宿。那年的學渣郝春,也想憑藉自身努力,考去那所華國與a國聯手合辦的、冀北城最好的高中。
九中,不光是他陳景明與人渣錢強的九中。那座學校也曾經是十六歲郝春的夢想。
十九年前,是他陳景明親手摺斷了郝春的翅膀,將他困在醫院精神科的病房內,探視都需要提前預約。景山私立醫院的精神科病房費用昂貴,每間病房內都設有呼吸機和休克治療儀,開啟器械櫃,裡頭琳琅滿目都是各種醫療器材。病房內沒有真正的金屬,四面白牆內襯著柔軟的海綿墊,床欄冰涼而奇異,是一種故意製造出金屬模樣的人工複合材料。
當年陳景明以為那就是他能給郝春的最好的安排。
癲癇不是精神疾病,可郝周弟說,郝春母親也是先發作癲癇,很快就轉為精神病了。
當年的陳景明不敢冒險,畢竟他那會兒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虛歲十六而已。他特地去詢問爺爺,爺爺說,那就去治!
郝春他媽那會兒瘋的人盡皆知。陳景明去問郝周弟,去問他爺爺,得到的答案都是郝春瘋的機率很大。於是他辛辛苦苦地替郝春安排住院。景山腳下,他替郝春籌措的不是一家普通的私立醫院,不光需要足夠的錢,還需要他爺爺親自去打過招呼,才能將郝春安排住進去。
景山私立醫院精神科病房的視窗很高,以一種不合理的高,突兀地矗立著。視窗列著柵欄,僅供病人與外頭交流。
十九年前郝春住過的精神科病房,看起來……很像一座籠子。
三十五歲的陳景明再次攥拳,指甲掐入掌心紋理,用力地閉了閉眼。然後他突然開口,叫住錢強。「錢強,你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他的?」
被阿斌阿高扭送著走在前頭的錢強愣了愣,回頭,用那張殘掉的臉望向陳景明。
「我知道你愛他。」陳景明需要竭盡全力才能忍住對這句話的噁心,他又掐了掐掌心,強自冷靜地追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的?你,又是怎麼知道他的?」
陳景明用的是「知道」,而不是「認識」。
錢強出現在郝春身邊是一場惡意蓄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