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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滾下馬車時在車輪下看到的身影和此刻的這個人重疊在了一起。
原來，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有變。
他可以犧牲所有人，但絕不會犧牲自己。
&ldo;我才不要積德行善！&rdo;明繡憤然甩開他的手，猙獰地吼叫，&ldo;我是要嫁到豪門望族裡做正房夫人的！我是要進宮做妃做嬪的，誰要嫁去做妾？說出這種話來……你們還是人麼！&rdo;不經意看見明霜在身側，她抬起手，顫抖地指了過來，發了狠地厲聲質問：
&ldo;她也是明家小姐，她怎麼不去？她年紀比我大，要嫁的人應該是她啊！&rdo;
她染了蔻丹的食指正對著自己鼻尖，明霜冷不丁一愣，抬起頭來與她對視。
眸子裡撲出的怨恨，悽厲而兇狠，蛇信子一般逼近她身體。
&ldo;霜兒腿上有疾，否則我也就讓她去了。&rdo;明見書搖著頭無奈道，&ldo;現在對方點名道姓只說要你，這也是沒辦法的事……&rdo;
他的話讓明霜心裡驟然一空，呆了好一會兒才自嘲地笑笑。她這雙瘸腿帶來了那麼多的災難，想不到今天卻能救她一命，若不是雙腳殘廢，只怕現在在場上哭的就該是自己了。
張姨娘摟著女兒哭了一會兒，又跪在明見書跟前去扯他袖擺：&ldo;老爺，您不能這樣啊，繡兒還那麼小，她不能……咱們說不準還有別的辦法呢，您再考慮考慮吧！&rdo;
明繡喘了口氣，摁著心口，幾乎絕望地長嚎：&ldo;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讓我死吧，我寧可死，也不要嫁過去！&rdo;
明見書眉頭緊皺，約摸失了耐性，拂袖轉身，撂下話來：&ldo;行了！你今天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都把三小姐給我看好了，從現在起到上花轎之前不得踏出房門一步。&rdo;他沖左右厲聲吩咐，&ldo;若是想尋短見，就把她手腳綁住！倘或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們跟著陪葬！&rdo;
底下人打了個哆嗦，唯唯諾諾地應著。
院落裡滿地枯葉，秋風蕭瑟，明霜看見她站在這篇荒涼裡，然後緩緩地癱坐下去，背影慘澹絕望，卻沒有像之前那般哭得響亮，只是斷斷續續的抽噎，慢慢的她止了哭聲，開始仰頭大笑，聲音悽厲又尖銳，似乎用盡平生力氣。
想起許久之前，她坐在一片春景裡，幻想勾勒出五彩繽紛的未來，心高氣傲，盛氣凌人，多少富家子弟踏破門檻來追求也不屑一顧。她曾經立誓這輩子不做妾，然而最後卻落得這個下場，不知她心裡會不會覺得很諷刺。
人都散了，家裡清清靜靜的，空蕩得令人害怕。明繡蜷縮的身子就在她眼前，死寂的氣息在四周散開，緩慢地蔓延到她腳下，毛骨悚然。
明霜忽然覺得心中寒冷，冷到了骨子裡，她緊了緊衣襟，面無表情地別過臉。
&ldo;回去吧。&rdo;
傍晚黃昏日落，正是晚飯時候，嚴家偏院裡換班下來的一干侍衛正坐在飯堂裡吃食休息，這是難得的閒暇時光，夜間不當值的此刻也拿出幾壺來喝上兩口。
&ldo;聽說明家大少爺下獄了，明老爺求爺爺告奶奶的四處送銀子，想把人救出來呢。&rdo;
有人搖頭：&ldo;想不到明大老爺也有今天，陸大人還沒死呢，就已經這樣了，他要是倒了，多少人要跟著遭殃啊。&rdo;
&ldo;那有什麼辦法，朝廷裡要變天，誰也攔不住。風水輪流轉啊，當年爬得多高，現在就摔得多疼。&rdo;
幾杯酒下肚，酒勁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