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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他是確定截貨的人與元裡相關，看在元裡是他&ldo;嫂嫂&rdo;的份上，他才選擇如此低調行事。
要麼就是這一批貨物根本就不是什麼軍餉，且來路不明。哪怕是楚賀潮，也只能窺間伺隙。
按照楚賀潮這冷酷無情的脾氣，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後一種。
元裡甚至升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楚賀潮沒準也是和那些災民一樣，是準備做一次搶走這批貨充作軍餉的土匪行當!
狹窄的小木屋中，角落屋簷漏著雨水，滴答滴答。
元裡看不清楚賀潮是什麼表情，寂靜之中，男人的手指好似在輕輕敲著大腿，思索著他所說的這些話。
良久，楚賀潮終於開了口，他淡淡地道：&ldo;那批貨是古董字畫，黃金絹布。&rdo;
這絕對不會是正常的軍餉，楚賀潮告訴元裡這句話，相當於已經承認那些災民非盜劫軍餉了。
元裡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更加從容，&ldo;我想問一問將軍，這批貨若是運到北疆，能供北疆十三萬士兵多長時間的口糧?&rdo;
楚賀潮道：&ldo;勒緊褲腰帶，夠吃兩個月。&rdo;
&ldo;那兩個月後呢?&rdo;元裡追問。
楚賀潮冷聲，&ldo;我回洛陽便是為了軍餉而來，朝廷即便是拖，也不會再拖兩個月。&rdo;
元裡步步緊逼，&ldo;如果朝廷當真不撥糧呢?&rdo;
楚賀潮冷笑一聲，剛想要說些什麼，又聽元裡道：&ldo;或者是撥了糧，卻又只有以往軍需的三四成呢?&rdo;
楚賀潮沉默了。
&ldo;將軍，您身處北疆，比我知道千里饋糧的艱難，也知道後勤運輸補給有多麼重要，&rdo;元裡琢磨著從哪裡切入，一字一句都格外慎重，&ldo;前方輕型戰車數輛、重型兵車數輛，車輛盔甲都需要保養補給。軍隊十三萬戰士的口糧、器材物資的供應、軍官的用度，光這些每日就要耗費千金之數。&rdo;
元裡頓了頓，沉聲繼續道：&ldo;軍餉運送北方，兵器、車輛、紮營物資、牛馬草料……從裝車開始，一路運送的護送隊伍與馬匹牛羊等畜生同樣會耗費一部分的軍需，而送糧之路也並非一帆風順。車輛的損壞，馬匹的疲病，敵軍的騷擾，盔甲、箭弩、戟盾、蔽櫓都需要及時補充。最終運到軍前的軍需，至少要損失十分之六。即便一年只為北疆送軍需一次，耗費也極為巨大。而這，還不包括各級官員一層層中飽私囊，以及軍需官監守自盜。&rdo;
最後一個字落下去時，元裡的聲音已經壓得極低，若不仔細聽，恐怕要被風雨所掩蓋。
楚賀潮眼中閃過驚異的光彩，他不由坐直了一些，在黑暗中沉沉盯著元裡的方向，&ldo;你怎麼知道這些。&rdo;
元裡把早已準備好的藉口拿出來道：&ldo;家父為我請了一位幷州老兵做武師父，他曾經做過千里饋糧的護送隊伍。&rdo;
楚賀潮不知信還是沒信，&ldo;你想告訴我朝廷不會對我北疆的軍需如此上心?&rdo;
元裡忍著沒翻白眼，楚賀潮明顯是明知故問，&ldo;您覺得呢?&rdo;
楚賀潮笑了兩聲，含著嘲諷之意，沒有說話。
&ldo;將軍若是覺得朝廷會上心，就不會緊抓著那批貨物不放了，&rdo;元裡道，&ldo;您是位好將軍。可我要在這裡仗著嫂嫂的輩分說上將軍兩句。&rdo;
楚賀潮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聲，慢條斯理道：&ldo;嫂嫂請說。&rdo;
元裡咳了咳嗓子，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