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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回將軍,昨日聽聞皇后又遣了一支小軍前來賜餉,想必近日的書信也會隨之而來吧。&rdo;
他嘴角微微一勾,滿足地點點頭。
自從她成為皇后,每月都會派遣一支軍隊來到刺州,為他和部下帶來充足的衣食。他在邊疆的生活,終於不再饑寒交迫,只是……依然孤獨。她的書信每月像蝴蝶一般翩翩飛來,他讀著讀著,知道他的妹妹‐‐如今的一國之後,在深宮中過著與他同樣孤寂的日子。
&ldo;槿兒,我的槿兒……&rdo;他喃喃著,伸手摸向身畔的一隻小木盒。輕輕開啟,裡面整整齊齊地碼著她的全部來信。
&ldo;把燈挑亮些吧。&rdo;他輕聲咳了幾聲。小將慌忙上前,卻忍不住說:&ldo;將軍又要讀信了麼?這些信,您每天要讀上好幾回……&rdo;
他笑著沒說話,將那些信紙小心翼翼地取出來。每一張都是皺皺巴巴、模模糊糊,因為浸過了幾層眼淚。
小將當然也會想家,可是他不會懂他的心情。那個從小做他跟屁蟲的小姑娘,那個趁他熟睡時偷偷畫花他的臉的小頑皮,那個豆蔻年華貌美翩躚的大家閨秀,那個他哪怕犧牲自己的全部都希望她幸福的人,此刻正與他相隔萬裡,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而這一切,都是他最信任的兄弟所致。
他曾在夢中驚醒,帶著頰邊的兩行清淚;也曾在黃沙漫天的陣前發誓,要儘快想出解救她的方法。然而年復一年,他依然蜷縮在這人煙稀少的邊疆,只有在夕陽西下的時刻,能夠向著京都的方向望一望,祈盼著風能夠帶去自己的思念。
他沒有回京的理由,因為賊寇未破,他手中又沒有隨意回京的虎符‐‐那塊玉佩,早就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傍晚給了平玖;更何況,他也沒有回去的勇氣。他不敢看見她蒼白憔悴的面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曾經最好的兄弟‐‐如今的一國之君。所以,他選擇了懦弱地留在這個荒蕪的地方。
&ldo;子霖吾兄:昨夜寒風透衣,吾以厚衣裹體,尚覺冰冷。汝在刺州,務要添衣多食,切勿染疾。&rdo;
&ldo;昨日群王夜宴,我於大王身畔,食不知味。忽念小兒與兄奪餅而食,彼時雖味寡,然勝卻宮中珍饈千萬。與兄嬉鬧之日,恐不復得矣。&rdo;
&ldo;吾兄近日安否?聞賊奴作亂,掛念吾兄安危,寢不安席。醒而復笑,吾兄何許人也?區區賊兒,忍傷我兄?&rdo;
……
寥寥數語,他反反覆覆讀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已爛熟於心。只是依然每日翻看,那薄薄的紙張早已被淚水浸了一遍又一遍,酥脆泛黃。他是她現在唯一掛念關懷的人。
不知不覺,他的眼眶又紅了。小將忍不住上前:&ldo;將軍,夜深了,早點歇息吧。&rdo;
他苦笑著點點頭,小心地將一張張信紙重新整理好,放回木盒。盒中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因為她的每一封來信,都會附著一朵槿花。
他像個孩子似的將木盒抱至床頭,相擁入眠。
&ldo;晚飯吃得飽麼?&rdo;夏乾輕步走進顧宇的房間。他家裡有兩個空閒的臥室,雖然堆放了一些雜物,但要騰出一間來給顧宇住完全沒問題。
&ldo;嗯。&rdo;顧宇正在收拾床鋪,轉過頭來沖他一笑。
&ldo;抱歉,我家的東西都是灰色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rdo;夏乾從沒想過將來會與人同住,把衣櫃翻了個底朝天才找出一套新的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