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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走火入魔,甚至不必守任何仙門門規,只要手握靈器就能使用威力巨大的仙門術法,凌駕於別人之上。這樣的誘惑對於普通人來說實在太大,即便重罰也難以禁止。”
“為今之計,必須儘快捉住葉憫微的魘獸。或者去往昆吾山,請葉憫微為滅魘獸,大義殞身。”
任唐聞言哂笑一聲,他緩緩說道:“滅師之仇,不共戴天,此事我暫且不論。可她借修譜之名偷竊百家術法,私造為器,若不是她魘修失敗魘獸逃出,大家都還被矇在鼓裡。這些年白雲闕被屠,浮空界碑遭竊,天上城建立哪一樁不是由她而起?她若甘願受死也只是謝罪,何談大義?”
那滄浪山莊的首徒回首望著任唐,他樣貌年輕卻有一雙沉穩滄桑的眼睛。魘師不可修行,壽數如常而青春難葆,這位看起來青春年少的修士惠南衣,實際年齡卻遠遠超過魘師任唐。
“任先生,您生得晚,成名時葉憫微已經聲名狼藉。然而在那之前,葉憫微曾是永珍之宗,也曾被所有仙門奉為尊師。”惠南衣緩緩開口。
“時至今日,無人知曉葉憫微為何做出此等驚世駭俗之事。其人功過,南衣亦不敢評判。”
野樹林裡,雲川噗通一聲掉在了草叢中。
今夜是滿月,月光好極了,照得滿世界通透銀白。雲川枕著白髮如同枕著一彎銀河,睜著一雙迷離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夜空裡那輪明亮的月亮。
在她的身邊七尺之處,橘子籽從稀爛的橘子中長出橘子樹,樹在男人的後背紮根,於血肉骨骼間循著他的身體一路生長刺穿心臟,在他的前胸穿出枝條來。再以同樣的方式纏著另一個黑衣人的四肢,刺穿他的四肢百骸。
遠遠看去也不知是人的身上長了樹,還是樹里長了人。
那染血的枝條上綻開橘子白花,滿世界清香,壓在血腥味兒之上。
雲川的右手垂在青草之間,腕上的金鐲子已經沿著紋路裂開,分成一圈圈環繞手腕旋轉的同心圓環。在鐲子的內側鑲嵌一顆藍色石頭,光芒清瑩,如同草叢裡一隻藍色螢火蟲。
她抬起胳膊,把嘴裡的布條揪出來扔到旁邊,似乎為這兩人不相信她而感到可惜。
“我說過,我是個心狠手辣的壞人,我會殺人的。”
她被甩下來時後腦勺著地,腦子摔得昏昏沉沉,眼下渾身生疼站都站不起來。不過現在她突然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站起來,索性躺著。
雲川的行動向來需要理由。
三個月前她在山間木屋裡醒過來時,柿子樹的枝條已經長進了窗戶裡,地上落了一堆的爛柿子。這些彷彿在提醒她,她已經沉睡了許多年,以至於忘記了一切只剩下自己的名字。她覺得沒有什麼關係,去弄明白就好。
現在她還不是很明白。但是這一路而來,她好像知道了一件事,就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正明白。
所有的東西都是傳聞,隔著數十數百年光陰,隔著高山,隔著他人的嘴和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