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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我乾的嗎?我按了啥?這時間設定對嗎?&rdo;裴煦連忙問。
仲居瑞把手機塞褲兜裡，說：&ldo;不是你乾的，是我遙控開啟的，遙控選項裡才有煲湯。&rdo;
裴煦下意識把桌面上的一個遙控器拿起來看：&ldo;你這個電飯煲遙控器長得跟空調遙控器好像啊。&rdo;
仲居瑞端著一個空碗路過，瞥一眼，說：&ldo;因為你拿的那就是空調遙控器。電飯煲是我用手機設定開啟的。&rdo;
裴煦默默把空調遙控器放下了。
仲居瑞沒什麼表情地洗菜，點評說：&ldo;裴煦這個人，受傷之後好像腦子不太靈光。&rdo;
被點名的裴煦摸不著頭腦：&ldo;你跟人聊天呢?&rdo;
&ldo;我跟娃娃菜聊天呢。&rdo;
&ldo;喂，你說我壞話我聽見了!&rdo;
&ldo;他雖然腦子不靈光，但是人蠻好的。我很愛他。&rdo;仲居瑞說。
裴煦靠在門框上笑：&ldo;你腦子就很靈光嗎?你還跟娃娃菜聊天!&rdo;
&ldo;適當示弱會使傾聽者感到愉快。&rdo;仲居瑞慢悠悠道，&ldo;我告訴娃娃菜，像我這樣的人才也只能找一個腦子不靈光的伴侶，讓它上路的時候釋然點。&rdo;他把娃娃菜丟進熱水裡，&ldo;心情愉快的娃娃菜比較好吃。&rdo;
&ldo;那你怎麼能跟它說你很愛我呢?它要是酸了怎麼辦?&rdo;
仲居瑞揮揮手：&ldo;沒所謂。我做的是酸湯肥牛，娃娃菜用來墊底的，它要是酸了，風味更佳。&rdo;
裴煦哈哈大笑。
仲居瑞以前身上總有種苦大仇深少年老成，這種氣質最近一直在消減。裴煦覺得自己對仲居瑞可能有誤解。他一直認定仲居瑞是個悶騷‐‐事實上，仲居瑞表現出來的的確是個悶騷。但是最近這個悶騷有點想明騷的意思。他抖機靈又不解風情，偶爾也有句七拐八拐說我愛你的情話，猶如神來之筆，整個人笑起來生機勃勃。
裴煦喜歡這種生機勃勃。
他們吃完飯散步，午後小憩再慢慢睜開眼睛。裴煦試圖抽菸，煙盒被鐵面無私的仲老師沒收走，他靠在沙發上，黃昏的光線一直照到他的腳腕。他等待廚房裡再飄出味道‐‐是陳嘉銳送來的香腸，冬季濕冷的氣候使他癒合中的傷疤與肉芽作癢，他剋制著不去撓。仲居瑞路過時摸一摸他沒貼紗布的頭頂，笑著問：&ldo;小禿驢，晚上有葷菜，能破戒嗎?&rdo;
裴煦摸一摸自己只有青茬的腦袋，假正經道：&ldo;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rdo;
仲居瑞給他拿一個橘子，讓他墊墊肚子。
電視機裡重播一個好幾年前的宮鬥劇。
裴煦喜歡這橘子的甜蜜。
他恍恍惚惚地看著黃昏，用拖鞋丈量夕陽一寸寸的離去，覺得自己像個&ldo;醉臥美人膝&rdo;的昏君，在仲美人這裡根本不想管世事變幻，甚至真的期待有一場超音速狂風，讓世界頃刻間化為虛有。誰不想在最快樂的時候與愛侶一起成為龐貝古城裡相擁的灰燼?
仲不太‐‐那張昂貴的床墊‐‐真的非常舒服。每次爬上去都讓人昏昏欲睡。裴煦拉著仲居瑞的手睡著，再睜開眼，半夜兩點半。
‐‐午睡睡太久了，以至於晚上睡了幾個小時又醒了，而且好像難以入睡。
他偏過頭，仲居瑞並不在身邊。
裴煦盯著天花板，等待神識回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