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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櫻哥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咬著牙微笑道:“三嬸孃教訓得是,侄女兒給三嬸孃丟臉了!”

冒氏卻突然紅了眼圈,大聲尖叫質問道:“你給我丟什麼臉了?我哪裡有什麼臉面可言?我不過也是高攀你許家的破落戶而已,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往我臉上踩。”說著就朝許櫻哥撲過去,流著淚冷笑道:“你們看不起我也就罷了,我躲還不成麼?做什麼追著來和我說什麼臉面?”

許櫻哥吃了一驚,眼疾手快地迅速躲開。冒氏看似是差點就撲在張儀正身上,偏又能及時剎住了腳,有些害怕地悄悄瞟了眼張儀正已經黑得如同鍋底一般的臉,拉起帕子捂著臉哭了起來:“你們盡都欺負我。”邊說邊還誇張地打了個酒嗝。

許櫻哥無語,當著張儀正的面又覺得十分難堪,沉沉嘆了口氣,道:“三嬸孃,你莫哭了。在小輩面前這樣鬧騰大家面上都無光。既是醉了,便回去歇著。”眼看著冒氏的哭聲小了,便試探著道:“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喝點醒酒湯睡一覺便好了。”

冒氏止住哭聲,起身便走,冷笑道:“誰敢麻煩你?我不過是如草芥般的賤命一條,怎比得你好命,直上青雲?”先還哭著,轉瞬間便腳步飛快地走得不見了影蹤,仿似身後有鬼追她一般的。

許櫻哥垂了眼不再言語,任由她自去了。

張儀正一撩袍子,就在道旁的一塊奇石上坐了下來,眯縫著眼睛懶洋洋地道:“你家這三嬸孃,怎地是這樣潑皮無賴的性情?我聽說,那冒家當年在前朝是數得上的人家,也是有名的簪纓世家,書香門第,他家的女兒怎地墮落如斯?我前幾次見著了,也是有禮有節的多,嘖嘖,難道是喝醉了的緣故?還是娘子你得理不饒人,狠狠得罪了她?”

許櫻哥心頭莫名窩了一股邪火,卻又發作不出來。冒氏人前最愛裝的,似這般不顧臉面風度的破落撒潑不要說是見著,便是她在許家這麼多年也是聞所未聞。想這些年,冒氏便是再不滿意,揹著外人在姚氏面前鬧騰時,也不過就是坐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絮絮叨叨地哭,何曾似這樣的失態?她到底是真的心懷鬼胎生恐被揭穿。藉機撒潑轉移視線還是真的傷心落寞,借酒裝瘋撒氣?

張儀正見她只是垂眼沉思不語,眨了眨眼睛,咳嗽一聲,探手去拉住她的手,探詢道:“可是被氣狠了?算了吧,她是長輩,喝多了酒,外頭親戚多,又是咱們的好日子。這事兒暫且放下罷。總不能和她一個釘子一個眼地鬧騰。”

他竟是這樣體貼周到明事理的人?許櫻哥抬起眼來靜靜地看著張儀正,說不出來的彆扭,隱隱覺得是抓住了什麼,卻又覺得抓不住,更加不可能。

張儀正被她看得不自在,微微把眼睛側開,一本正經地道:“不是我說你。這雖是自己家中,但今日客人太多,此處又太偏僻,你喝醉了酒,實在不該不帶人便往這裡來。要是不小心跌倒或是什麼的,喊叫都沒人聽得見,可怎麼好?你可知道。適才我過來時。竟然似是看到有個男子從這裡匆匆走了出去!”

真的還是瞎說的?許櫻哥心頭一顫,抬眼看著張儀正道:“三爺說得是。此地委實清淨,今日客人也太多,有人看此處風景好亂走也不定。但畢竟是內宅,不能隨便亂走,我這便使人去說一聲,看看是誰走錯了路。”

“也好。雖說都是族人,但要知道。族親也是良莠不齊的。”張儀正抬頭仰望著許櫻哥。許櫻哥今日穿的是石榴紅的十二幅羅裙,腰肢被巴掌寬的寶石藍裙帶束得不堪一握,同是石榴紅的對襟短襦裡配著寶石藍的抹胸,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膚肆無忌憚地闖進他眼裡,叫人心頭某個地方蠢蠢欲動,不可遏制。張儀正用力閉了閉眼,再睜眼,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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