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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六看似無意,其實一直都在全神貫注地關注著張儀正這頭猛獸,哪裡會想到這飛來一拳?待到他聞到香風撲鼻,眼前紅影閃動,鼻子已經又酸又辣出了血。許櫻哥用力太猛,險些撲了出去,張儀正眼疾手快,將她拉住緊緊摟入懷裡,冷笑著看向正在苦笑的安六,無比輕蔑地“呸”了一聲。低聲道:“犯賤!”
許櫻哥心滿意足地靠在張儀正懷裡揉著拳頭,心想終於揍上了,雖然事件的發展與她之前預期的不一樣,但這樣肆意的滋味也不錯。她有些驕傲地望著張儀正明媚一笑:“我打得好不好?”
饒是張儀正心中忿恨不已,對上她的如花笑靨也忍不住應了一聲:“打得好。”
許櫻哥得寸進尺:“那等會兒我要是挨罰,你會不會不理我?”
張儀正沉默片刻。認真道:“無論怎樣,我只陪你一起就是了。”
許櫻哥心裡湧上幾分熱意,反手握住他的手低聲道:“你別再犯渾,我也一直陪著你,無論怎麼樣。”
張儀正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多麼好的機會,明明就該被她給感動了。接著說上兩句情話的麼,這人怎就把嘴閉上了?那衝動直率的性子只是在要打架的時候才能有吧?許櫻哥撇撇嘴,把頭轉開。卻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快步自太極殿內衝了出來,尖聲尖氣地道:“宣南郡公、郡公夫人覲見!宣安國公覲見!”
許櫻哥微微吃驚,心想適才這外間的舉動大抵是被裡頭看去了。不然按理應該先見見他夫妻二人才對,怎地要和安六一起見?卻見安六平靜地接了小太監遞來的帕子把臉上的血跡擦乾淨,用一種很溫和平靜的聲音敘述道:“我這個安國公可是全憑軍功累積而成的。小三兒,你有什麼?”言罷大搖大擺地從張儀正和許櫻哥面前走了進去。
按例,親王之子非承嗣者封郡公,張儀正之前因為特別得寵的緣故所以很小便封了國公,後來因犯錯而降為縣公,直到新婚前夕才又重升為郡公。安六這安國公的確是憑軍功累積而成,打人不打臉。但安六今日便是跳在他的臉上來回踩了幾十遭,便是算準了無論他要打要忍都是他憋屈。張儀正的臉色極其難看,許櫻哥看在眼裡,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道:“先進去。日後再說。”
入門便是一陣陰涼,外間已經微暖,太極殿內卻是一片陰寒。許櫻哥先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並且有些心虛。當時揮拳打向安六雖是她無奈中最好的選擇,安六也是活該,還該被千刀萬剮才對,但若是龍椅上的那位刻意要找麻煩又該怎麼辦?正自亂想,便覺身邊的張儀正有意無意地碰了她一下。她偷眼覷去,只見張儀正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許櫻哥突然間微笑釋然,有什麼可怕的?龍椅上那位再怎麼看她不順眼,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她怎麼樣,她便且張揚著罷。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簾幕深處的老皇帝將一枝蘸滿了硃砂的御筆輕輕放在了珊瑚筆擱上,淡淡地看了他三人一眼,帶了幾分戲謔道:“許卿家,你以為呢?”
許櫻哥吃了一驚,飛速掃了一眼,這才看到許衡立在一旁。許衡似沒看見她一般,一本正經地躬身回答道:“這是聖上和皇后娘娘慧眼如炬,配成如此佳偶。”
老皇帝對許衡的回答倒也不挑剔,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淡淡地道:“你們適才在鬧騰些什麼?”
安六微微一笑,朗聲道:“回皇祖父的話,孫兒幾個鬧著玩兒呢。”
“是麼?”老皇帝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調子應了一聲,眯縫了眼睛看向許櫻哥:“小三媳婦兒,你們適才在做什麼?”
這位梟雄皇帝兩鬢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