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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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沒事了,咱們回家罷。”
錦麟亦冷靜了不少,輕聲答她:“嗯……回家。”
大年初一早上在叔侄前所未有的坦誠布公間度過。兩人回到自己府後,讓人把炭火燒旺,烤著火繼續說話。兩人出來的急,把暖耳落到伯父那裡沒帶出來,從東府上房到大門著實有段距離,吹了不少冷風。暇玉覺得這耳朵火辣辣的難受,抬頭看錦麟的,見他卻沒大礙,心說估計他總在外面奔走,比較抗凍。
兩人看著跳躍的火苗,都悶聲不語。暇玉決定等對方先開口,她好摸準他的大致情緒,方便勸慰他。等了一會,錦麟緩緩開口道:“他怎麼能那麼想?靜慈的事,能怪我娘嗎?我千思萬想,就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
原來他也被伯父吐出來的真實原因給震住了。暇玉摸著他的手,道:“……有些人就是這樣,永遠覺得自己有道理,誰都欠他,永遠不是他的錯。你在詔獄,應該也見過吧。永遠是皇上的錯,是太監的錯,而他們自己永遠沒錯。伯……侯爺他大概就是這樣的人,永遠只看到對自己不利的那一面,然後將自己身上出的悲慘事情歸咎到那個原因上。或許你說的沒錯,他是個膽小的人,不憎恨郡主殿下的話,他沒法承擔自己的兒子發病致傻的現實。有些病根本治不好,卻偏偏怪別人。就算遲御醫去了,其他那麼多大夫都給大少爺瞧了都沒用,他也未必迴天有術。侯爺只是想找個人恨,叫自己心裡好過些罷了。”
錦麟認可妻子的話:“你沒發現嗎,他說來說去,只有怨恨我孃的話,全沒一句他間接害死我爹的懊悔。哼,大概在他眼中,沒用的弟弟死了,本就不是大事。沒有利用價值了,死了又如何?”
暇玉回憶了一下,心說還真是這樣。錦麟道:“我無權無勢時,是廢物,隨便欺負。我成了錦衣衛,他們懼怕了,我怎麼欺負靜宸,都不敢出聲。我死了,想的不是幫我幫照顧孤兒寡妻,而是欺凌你們……其實,我爹孃些事,過了這麼多年,什麼理由我都想到了,比這惡劣數倍的,我都做好接受的準備了。所以……我沒事。”
暇玉輕輕將手掌蓋在他手背上,道:“……知道也好,至少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了。他怨恨的理由真的不足以成為他害人性命的藉口。”太陰毒了,專挑別人傷口下手。知道郡主最忌諱什麼,偏偏讓靜宸這個她信任的孩子去告密。
“在他眼中,似乎早把我爹的功名看成他自己的了。我可以想象,假若我娘沒嫁過來,而我爹入了仕途成了大官,他若是能借光,還不知要借多少!”錦麟眼中陰雲密佈,冷冷的說道:“我不會姑息他的……早晚收拾他。”
暇玉順著他的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忍了這麼多年,再忍他一時罷。不過侯爺心中該知道早晚有被你報復上門的一天,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錦麟哼笑一聲。這時有丫鬟來報,說客廳有人來拜年了,已等了好一會了。他道了聲:“知道了,說我一會就過去。”然後轉頭對妻子道:“你看到了,趨炎附勢,人人皆是如此。去年這個時候,門口羅雀,今日卻眾人盈門。親戚之間也是,你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是最親最親的親人,你的喜事就是他們的喜事,等你沒了利用價值,你死了,也不過噓唏幾句,或許還要說你死的太晚,浪費了糧食!就好比梁安侯對我爹。”
暇玉一看,他那陰暗的心理前幾日剛被陽光照進去點光線,讓大伯這件事一攪合估計又退步了:“人和人之間還是真情多,像大伯那樣的人畢竟是少數。假如人人都像他那樣,早亂套了。”暇玉站起來,讓丫鬟另取了暖耳,親自給錦麟戴上,道:“這麼一段路也得加小心,別凍著。”
錦麟看著她,竟不由自主的心說道。這個女人為自己生兒育女,與自己生同裘死同穴,便是他穆錦麟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