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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嘆息一聲,隨著劉細君離開。
見殿內再無他人,劉葭便立刻一頭扎進霍光的懷裡,一如小時候那樣,口中不住地念著:“小光哥哥,小光哥哥!”
霍光伸手將這軟軟地身軀摟在懷中,一如許多年前,忽然覺得心中某個地方地空虛被填得滿滿地,忽然間不知道自己從前到底在堅持些什麼。那許多的胡思亂想,在生死麵前竟都是如此地微不足道。他低下頭,一遍一遍地重複著,“沒事了,沒事了!”
待到劉葭又喝下了劉細君送來的薄粥,在極困極倦下沉沉睡去,霍光放開她的手,將之交給左近的侍女。…
他出了殿門,茫然地踱到了椒房殿,殿前是一排直列著的白衣女屍。他拉住一個宦官詢問,才知這都是跟隨衛子夫經年,料事後定無好下場的宮女們,她們在發現衛子夫逝去時,也選擇了殉主。
衛子夫的屍首安穩地放在大廳裡,終究是一朝皇后,在皇帝下令之前倒沒人敢輕侮了她。霍光沉默地揭開覆蓋於其上的白布,可以看到衛子夫美麗的容顏。這個給漢武一朝留下了許多故事的女人,就這樣去了。霍光想起許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被兄長帶著,第一次來見她時的情景。那時,她雖然已為了陳後回宮的事,心力憔悴,對著他和兄長卻仍然是笑意盈盈,很有慈長風度。
而今世事輾轉,當年得她親口許諾留在長安的孩童,卻也成了衛家覆滅的推手。這怕是誰都不會想到的吧。
霍光出了殿門,仰起頭,看著天空,心中默默說道:大哥,衛家繁華散場!而你終究沒有出現!是真的已經看破這紅塵俗世,瀟灑飛翔了嗎?
藍天上白雲片片,不知名的鳥驚起,飛過,留下一道美麗的弧線。
正文 番外 上窮碧落下黃泉
處山巒連綿起伏,與草原平緩地聯成一線,藍天白雲沙石路,綠色的草地,左近曲折蜿蜒的河,各種色彩與天的光輝交融。汽車過處,漫漫黃沙揚起,引得車中人嘖嘖稱讚。
“這大西北的風光果然不是江南水鄉可以比擬的啊。”
“你看那胡楊,真漂亮啊。”
開車的維吾爾族司機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再過去,就是大漢冠軍侯的衣冠冢。是這一帶最出名的名勝古蹟。西域軍史博物館才請人精心翻修過,很漂亮的。”
“真的嗎?聽說那個衣冠冢的來歷有好多神秘的傳聞呢。漂不漂亮啊?”這一下,就挑起了一些旅客的興趣了,一個嬌俏的少女忙將身子挪到司機身後,問道。
“呵呵,這個你問最後那排得小兄弟吧。”司機笑呵呵道,“他從六年前開始,每年都來一趟,最瞭解那個衣冠冢了。”
經司機這麼一說,一車人的目光頓時齊刷刷地聚焦到了最後一排,那個上車以後就一直望著窗外,沉默不語的青年。
最初發話的少女眯著眼睛,望向青年如刀削般的五官,忽然覺得有些眼熟,卻是一時想不起在何處看到過。她開口問道:“你是雙璧的崇拜者嗎?每年都來一次西北?”
青年轉頭,看著車內一眾好奇的眼神,笑了笑,說道:“我只是喜歡這裡的風景,這個地方。令人懷念而且心曠神怡。”他地聲音,低低的很有磁性。少女聽著這聲音,忽然有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她臉上一紅縮到身旁中年男子的身後,竟然有些羞澀。
那中年男子似乎是少女的父執輩,他嘲笑般地在少女鼻子上勾了勾,轉身落落大凡地向青年招呼道:“小兄弟叫什麼名字?這一路過去,還有好幾個小時呢。自我介紹下,好稱呼。我叫曾景。做考古工作的。這是我女兒,曾甄。”
“我叫紀稹。”青年點了點頭,自我介紹道。
“咦!你真的很崇拜雙壁誒。竟然取了和冠世侯一樣的名字。”曾甄聽到這個名字,又是一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