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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路:「我只覺得尷尬,但大姐你只要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眼見這兩人就要火星撞地球,楊光急忙上前,伸手對著陶桃的肩膀又是揉又是捏:「酸不酸,你以前這裡受過傷,還疼不疼?」
韓路愕然,堂堂文化藝術中心主任,正處級在編幹部,對一個演員如此討好,就好象是個保姆,成何體統?
陶桃不耐煩地聳了聳肩膀:「楊主任你給我住手,今天你得給我一個答覆,將來我的編制能不能保留,不說清楚,今天咱們誰都別想走。」
楊光開始了他招牌式的嘆息:「市領導不是還在研究嗎,你是咱們中心的腕兒,擔心什麼呀,不是還有我嗎?」
「那可保不準,不是說只留中高階職稱嗎?我只是個四級演員,可夠不上檔。」
「我這不是正在向上面反映嗎?」楊光搖頭:「我說桃子,咱們這破單位一個月也沒有多少工資,你幹嘛死守這一畝三分地,當初就該去京城。以你的藝術造詣,加上人也年輕,怎麼也能闖出一片天地,京城可是一個大世界,海闊天空,幹藝術的,不都求個能展示自己的大舞臺嗎?又為什麼要守著這個工作這個編制,一輩子窩在這偏僻的地兒?去京城就算再不順利,好歹兩個人互相扶持著,日子總會一天天好起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你……哎……」
「主任,你別說了。」陶桃似是被楊光說中傷心事,神色突然悲慼,眼眶紅了。
「原來主任是勸陶大姐做北飄啊!」韓路禁不住插嘴:「如果沒猜錯,陶大姐以前應該有個男朋友辭職去了京城。這就是個餿主意,你就是一唱川劇的,先不說現在就沒多少人聽戲,就算有,人家也都聽京劇,好歹沒有語言障礙。地方小戲種,能有什麼受眾,去了怕是比現在混得更慘。兩口子慘成一路,有意思嗎?」
陶桃:「你!」
韓路眼睛一瞪:「什麼你你你,我我我,我叫韓路,韓非子的韓,更深露重的露。」算是原話奉還。
他是後來所說的小鎮青年,小鎮做題家,性格衝動直接,講究的是以牙還牙。牛脾氣一上來,誰也拉不住。
方才陶桃如此捉弄,早把韓路激怒了。當下說話也不過腦子,開噴:「你們在京城慘成一路也就罷了,現在天隔一方,這感情怕是經不起考驗的。」
「你!」
「別忘記了,京城可是花花世界,亂花迷人眼,誰把持得住,任何一個人置身在那樣的環境,心都亂了。」
「你……有完沒完?」
「沒完。」韓路:「北飄的事兒我也瞭解一些,說成就理想成就自我那是假話,任何一個北飄的最終目的是要留下來。那麼,怎麼留下來呢?文藝工作者,個人形象都是不錯的。」
「別說了,小韓你別說了。」旁邊的楊光看情形不對,急忙叫道。
韓路:「人們都說,女人很現實。其實,男人才是真正的現實主義者,現實起來很可怕的。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別說了,你別說了。」陶桃突然哇一聲大哭,捂臉衝出辦公室。
「你啊,你啊,讓我怎麼說你呢?」楊光苦笑著看了韓路一眼,對外面的圍觀眾人喊:「你們的事情上級正在研究,等有了結果再通知大家,散了,散了!」
等到眾人散去,他遞給笑吟吟揚眉吐氣的韓路一杯水:「你是新來的小韓?」
韓路忙道:「主任,我就是韓路,今天來單位報到,以後請多多關照,主任您抽菸。」
「不會,不會。小韓,你以後在單位也別抽菸,大家都是靠嗓子吃飯的,燻著人那不是砸人飯碗嗎?」
韓路:「單位真沒人抽菸,那太好了,其實我也不抽的。來的時候,我媽說讓我要尊敬單位的同志,見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