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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跑什麼跑,我可是個姑娘,你不應該等我嗎?」
山路上,李琴在後面追趕著孫大民,不住喊。
孫大民咬牙一聲不吭,面上露出剛毅的線條。他受了一場驚嚇,險死還生,關鍵是還平白受到屈辱,若說沒有脾氣也是假話。
李琴:「我真的追不上了,等下如果被狼叼了去,你罪責難逃,組織上會槍斃你的。」
孫大民悲憤:「大白天哪裡有狼?好好好,就算被狼叼了,責任也落實不到我不到我頭上。還有,你覺得我們還有話可說嗎?」
李琴:「怎麼就落實不到你頭上?你是連長,我是工程處的工程師,工程上的技術難點是不是我攻克的。如果我死了,因此影響到工作進度,你就是人民的罪人。」
這已經是上綱上線了,偏偏孫大民就吃這一套。只得負氣道:「行,我等你。好好兒的,你穿高根鞋,走得動路嗎?」
李琴:「你當我願意穿高跟鞋,我這不是要來救你嗎,不穿得漂漂亮亮,人家也不肯搭理一個邋邋遢遢的乞丐婆。」
孫大民喝道:「你當領導是什麼覺悟,看你漂亮就心算,看到長得不好看的,穿得破爛的就不理睬,還有立場嗎?」
這混蛋李琴,高根鞋不說還穿了長裙,擦了香香,打扮得像個女特務,去求情,那是嫌我死得不夠快呀!
「領導也是肉體凡胎,也喜歡美好的事物。」看孫大民終於肯和自己說這麼多話,李琴快活起來:「我這算是什麼高跟鞋,這跟兒也就兩公分高,和平底沒什麼區別。當年我媽媽穿的鞋,根那才叫高呢!」
她誇張次伸出手指比劃:「四指長,有一天啊,我媽在她們大學讀書的時候,一腳踩虛,鞋根卡在下水道井蓋的眼兒裡去。用力一拔,腳是出來了,鞋子卻壞了。她老人家赤著一隻腳,好丟人。恰好,我爸經過,忙扶住她,念道『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就這樣,他們認識了,多浪漫啊!」
孫大民撲哧一聲笑起來,又搖頭,心道:浪漫是浪漫,但李琴的爸爸好象有點流氓。
李琴:「你笑了,你笑了,那就代表已經原諒我了。」
這小李,也虧得在成昆鐵路建設處這種相對封閉的單位工作,換社會上其他單位,就她這單純幼稚的心理,好吃懶做的性子,早被憤怒的群眾揪鬥。
工程處講究的是科學,鐵路建設關係重大,你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容不得半點虛假。至於你的面貌、性格和世界觀人生觀什麼的,都不重要,這叫尊重科學。
說到自己受的無妄之災,李琴不提還好,一提,孫大民就惱了:「你覺得這事是能夠輕易原諒的嗎?我清清白白一個人,竟然被人誣陷,你覺得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李琴同志,做為你的連長,你的同志,以後在工作中我們可以互相配合,但是,你已經失去了我的友誼。」
「你這是絕交嗎?」李琴大怒:「是是是,我那天是一時衝動,說你抱了我,可我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誰知道單位對調戲和侮辱婦女管得這麼嚴,動輒就要槍斃人呢?」
孫大民:「誰調戲侮辱婦女了?」
李琴:「你抱了我這事不假吧?」
孫大民:「是你害怕……求助。」
「但你也沒有拒絕啊,那說明你喜歡我。」李琴忽然臉紅了,又張開雙臂做旋轉的姿勢:「誰叫我長得這麼好看,青春真是煩惱啊!孫大民,你不是喜歡《海燕》嗎,一起飛!」
長裙撒開,宛若盛開的花朵。
孫大民痴了。
……
他們是在十天後結婚的。
按照當時人們的道德觀念,一男一女確定關係的標誌是手牽手。
比如小山東就一直想牽王曼的手,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