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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是我活到現在的全部!”談梨壓抑的情緒掙扎出來,“對你的恨、對我母親的同情和陰影,我一直抱著這些東西活了十八年――到今天我才發現,這些事情原本就建立在一個謊言上?而你明知道實情,卻從沒打算告訴我!”
談文謙額頭青筋一跳:“我說是為了你好!”
談梨眼圈一紅,恨聲道:“我不要這種你以為的為我好!怎麼,你還想我感激你嗎?你以為我知道了真相會反過來同情你??”
談文謙也惱怒:“我沒有指望你理解我。這是喬家和我的事情,你外公做錯了事,他就得付出代價。”
“可你明明有無數種選擇,你卻選了最自私的辦法。你毀了喬意芸一輩子又折磨了我這麼多年,看見我慢慢變成像她一樣的瘋子――你舒服了?你報復的快感得到了?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是嗎?”
“談梨!”
在話尾聲,談文謙重重地拍在書桌上。他終於失掉了全部的成熟和冷靜理智,臉色鐵青地瞪著女孩:“你是我的親生女兒――也會是我這輩子唯一的骨肉,我不可能傷害你!”
“……是嗎。”
談梨微微仰頭,她眼底閃著淚,只覺得眼前這個是她父親的男人,悲憫可笑。
而她作為這場幾十年悲劇鬧劇的“結果”,也同樣。
談梨轉身,僵著步伐邁出第一步,然後第二步,第三第四……
她逃一樣地加快速度,走向書房門。
談文謙回神,急忙轉身:“談梨你去哪兒!”
“你別管。”
“我――”
“你也不配。”
女孩的聲音空洞而冷漠。
最後一個字落下,書房的門怦然關合。
幾秒後,談文謙頹然地坐進身後的椅子裡。
?
秦隱拜訪完肖一煬小叔家那位臨床心理學專家,是在回家的私家車上接到那通陌生電話的。
他的號碼在班級資訊那裡留過,後來大概是被班長走漏,屢屢收到一些性別不定的陌生人的來電或者資訊。奇異程度足以令人感慨“物種”多樣性的豐富。
所以對於沒有記錄和備註的陌生來單,秦隱往往不接。
但今天,在他拇指指腹幾乎落上紅色的結束通話圓圈時,秦隱的心跳莫名地抖了一拍。
就好像,某種不要他結束通話的預感。
秦隱停頓兩秒,手指點到綠色圓圈上。
一接起電話,入耳就是個急得快哭了的陌生女聲:“你你你是秦隱嗎?”
“是。”
“我是盛喃,就是梨子、就是談梨的朋友!談梨她現在在你那兒嗎?”“……”
秦隱停了兩秒,從柔軟的真皮座椅前直身,他皺眉沉聲:“我不在學校,談梨怎麼了?”
“就是、就是,”盛喃顫不成聲,“就是談梨剛剛給我發了幾條訊息,她好像出什麼事了情緒很不對,但我打電話給她她怎麼也不接!”
“――!”
秦隱心裡驀地一沉。
他僵了幾秒,抬頭朝向駕駛座:“尹叔,改去學校。”
“啊?”司機一愣,“不回家了?可先生和太太還在家裡等……”
“我之後和他們解釋!”
司機嚇了一跳。
他在秦家開了十幾年的車,看慣了秦隱少年老成、冷淡疏離的模樣,這還是頭一回見這位小少爺這樣驚到失色的反應。
司機沒敢耽擱,找了最近的調頭路口,卡著限速線一路飛馳向f大。
車裡,說到一半的盛喃終於忍不住哭起來。
“梨子媽媽就有躁鬱症的,我聽說這個病遺傳率特別大……梨子以前症狀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