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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查到胡彥生死之前,他絕不能在此葬送了自己——
「你是……胡彥的哥哥?」
問過了張泗的話,縣令終於將目光投到胡九彰臉上。
那縣令約莫五十幾歲的年紀,腮上鬍鬚約有半尺來長,一張老臉溝壑縱橫,但那眼眸裡帶出的目光卻無比圓滑。胡九彰只瞧著他,心中的厭惡感都要噴湧而出。他朝著那縣令定定點了點頭,鐵青的臉上就連目光陰沉的可怕。
「我是胡彥的哥哥,山南西道,梁州治下,成州同谷郡上祿縣人——現役隴右道北庭都護府瀚海軍第六團輕甲步兵,胡九彰。」
胡九彰聲音不大,但卻透著絲絲蒼涼。堂上諸人顯然並不適應他這種與長安全然不搭的口吻,那縣令還沒聽完,便皺起眉頭,垂下眼拿著手裡的宗捲來回翻搗。
「嗯,你指控張泗在半月前毆打你弟胡彥?」
「是。」
沒人在意他,就連縣令也不看他,但胡九彰答得異常堅定,一雙鷹眼中放出懾人目光。
「可你這宗卷裡,為何隻字不提張泗?」
縣令隨口說著,而胡九彰的心卻隨之猛然一顫。他不能賣了陳番,絕不能賣了陳番——
想到這兒,胡九彰臉色更加難看,聲音也隨之沉悶了下來。
「小人當時還未確定,張泗便是毆打舍弟的犯人。」
「哦?那怎麼你一從縣衙離開,就能確認了?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還是你自己發現了指向張泗的證據?」
「……」
這一句問話,胡九彰答不出來。他既不能承認,也不能否認。他手上沒有任何能夠指向張泗的證據,但他知道陳番沒有說謊,當他在張泗面前提到胡彥那兩字的時候,張泗的反應便已經暴露了一切。張泗就是毆打胡彥的犯人——這世上只有張泗知道胡彥的下落。
「不答話?胡九彰——你再不答,本官便算你是誣告,可是要治罪的!」
縣令聲音隨之陡然一厲,可胡九彰不能答,他只跪在那裡,一言不發。
恍然間,縣令隨手朝著堂前胥吏一揮,一左一右便站出二人來,一人一邊抓住胡九彰胳膊,在後反壓著將他直接壓到了地上。
「胡九彰,你答是不答?」
縣令又問了句,胡九彰仍不答話。他無法答,他就算答,又能答出什麼?難道這大堂之上,還有誰會信任於他?胡九彰咬緊牙關,呼吸的幅度都下意識的隨之加大,但他答不出話。
「誒……大人,我看,這人也是被兄弟失蹤的事給鬧暈了頭,這時可能是嚇懵了,說不出話。」
竟是張泗站在一旁為他開脫,胡九彰聽得身子都不住顫抖起來,他想拔刀,想當場就把張泗碎屍萬段。
「嗯……張公所言有理。那既然張公不欲追究,本官也放你一馬。拖出去執杖二十,便放了罷。」
縣令駕輕就熟的一揮大手,那兩個扳著胡九彰胳膊的胥吏便使勁將胡九彰往外一拉,胡九彰兩邊的肩膀猛然發出咯滋一聲響,緊接著他人便被帶了起來,被那二人連踢帶踹的拖到堂外大院,又給一股腦按到了行刑的長條木上。
見人已帶到,一旁的行刑官拿起架上木杖,卻不急著打。不一會兒,胡九彰就聽到身後腳步聲,直到那腳步聲接近了,行刑官才不緊不慢的站到他身旁。
胡九彰被按在那長條木上,看不到來人,但待那人聲一響,胡九彰便止不住狠打了個寒顫——是張泗。
側著頭,胡九彰便能看到張泗那一身鮮紅的衣袍。
「呵呵,勞煩兄臺,待會兒打的時候,往這人腿上打,兄臺辛苦。」
張泗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胡九彰不知張泗與那行刑官遞了什麼,他只知道行刑官答應時,聲音中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