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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了?”
“三十四。”
“挺好,挺好。”真是不小了。阿姨算了算,這個年紀真不小了:“倒是和她爸爸一樣大,”阿姨指得是小孫女,想到這兒,又想問沈問埕結婚過沒有,但這話沒出口,畢竟姜橈不是自家孩子,不好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沈問埕因著誠懇態度博得了阿姨的好感,沒多會兒,就把話匣子開啟了。
阿姨還是謹慎的人,知道多說的少,著重的都是小事,調皮搗蛋無傷大雅。唯到後頭,忍不住講了一兩樁頗有代表性的往事。一個是江文序的,當年母親帶姜橈走時,也預備把他一起帶到北京讀書,但孩子一定要留下來,陪著爺爺奶奶,和兩個老人扛起了全部的債務。第二件,是姜橈的,她在江文序落難被關的兩年回來,當時債臺是越築越高,有窮親戚來討要,姜橈奶奶問能不能少算點兒利息,先把本金還一些,被對方站在街上大罵,最後把家裡值錢點兒的都搬空了,還不忘威脅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姜橈家是體面人,下次再不能全還上就帶著專門收高利貸的上門,去爺爺奶奶退休的學校單位鬧,讓大家都知道這兩位人民教師欠人錢不還,帶出來的孫子吃牢飯。姜橈當時一直被爺爺奶奶拉著,到這裡誰都沒拉住她了,她抄起手邊上的東西衝出去就打,幾個大人被她不要命的樣子嚇到。
“後來她一直追出去,追到看不見人,回來的時候,光著腳走回來的。老太太問她你鞋呢?她說扔他們了,”阿姨小聲道,“她還對奶奶說,今天我也是光腳的了,他們敢去鬧一天,我就敢鬧他們一輩子。”
想象不出。
沈問埕完全想象不出,他印象中的姜橈和這段過去彷彿連不上。
後來他真釣上來了兩條小魚,挺新鮮的看了半天,拿到家裡去,姜橈正好在廚房,剛盛出了兩碗紅豆沙,她聞到了淡淡的魚腥味,回頭一看,沈問埕提著一個小塑膠桶在廚房門邊上看她,不知已在那兒多久了。
“正要去叫你呢,”會開完,紅豆沙也煮好了,“讓一下,我端出去。”
“我來。”
“你別碰,手那麼腥……”姜橈用手肘撞開他,先後把兩碗紅豆粥放到木盤子上,上了樓,“洗個手上來,魚放生吧。這麼小做出來也不好吃。”而且她不吃魚……姜橈把紅豆沙端到細長條的茶桌上,等他一上來,遞了白瓷勺過去。陽光灑了半桌,她見他坐下,又說:“你往裡邊坐點兒,那裡曬。”
沈問埕依言挪了下椅子。
“你在下邊打探了我不少事吧?”她笑著攪拌著,散著熱氣。
沈問埕點了點頭,並沒想瞞她:“穿鞋和不穿鞋的故事。”
姜橈反應了下,忽然笑了:“怎麼給你講這個。那是我最暴力的一次,把我爺奶都嚇到了,”她想到那天,似乎都是上輩子了,越想越好笑,“外邊的路看著好看,光腳走跟受刑一樣。後來我往回走,走到一半就後悔了,腳都流血了,可鄰居都看著呢,撐著一口氣就走回家了,”說完,她再次感嘆,“腳可疼了……”
沈問埕沒說話,聽著她說,心口被壓著似的不是很舒服。
“你心疼我啊?”姜橈笑著,柔聲問他,“沒事兒,小時候的事,早忘了。”
她嘗試著抿了一小口,覺得稍燙:“你慢點兒喝,還燙。”
她的關心總在細微處,恰到好處。
“有沒有人誇過你,挺會關心人的?挺容易交到朋友?”沈問埕笑著問。從她開始收服那些小孩兒,就發現她在這方面有天賦。
“沒吧?”姜橈想想,“不過我覺得我挺有銷售天分的,我讀書時候去一個體育大超市打工,賣什麼都能賣到銷冠。”
沈問埕設想了一下,如果是她在面前舉著什麼賣給自己,應該也會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