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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聲正處於一片由溫光與柔霞纏綿而成的天地。
天壁不粘雲,光河漫起霞。
漫步在這樣的世界,宣聲漸漸被孤獨包卷。像一小雛雞,被一頭大鷹帶到雲上風上,日下天下。
那裡,是小雞和大雞翅膀到不了的地方。卻也是小雞和大雞翅膀的夢想。
雞在看到天地真實面貌那刻,感受到了虛無與困惑。
“人的本質,是孤獨。”宣聲艱難邁步,似乎在尋找什麼。
“……這裡,確實震撼人心。可是這和孤獨又有什麼關係呢?”顧玉成,不,一個與顧玉成一模一樣的男子浮蕩在宣聲身旁,不解而提防著問。
“小雞崽被老鷹抓到了天上,他會發現天地的真面目,但最會發現,自己是雞。雞又是多麼渺小……”
“這裡,是天道三流的一支。人道的一面,或者一角,又或者是什麼其他。總之,是古往今來所有修士追求的真相。”
“真相在歷史面前,只會是相對的。在個體面前,卻一定是絕對的。絕對的真相,如鷹。個體的你我,只能是雞。”
“看到了真相,也就看到了真實的自己。如此,就會明白自己的無力、渺小……隨之而來,自然而然就產生了孤獨感。”
天下太多修士,甘心為奴為婢於時代之潮流。
又有幾個修士,是鼓動潮流的?
“你在害怕?為真相的龐大,自我的渺小,二者相比較而帶來的孤獨,而害怕?”假顧玉成詢問。
“不。雞不能到雲上風上,但到過日下天下的雞,還能是雞嗎?——我,註定是人世間真正的魔,人心中最大的障。”
假顧玉成不由得不屑輕笑。
“呵。你?”
宣聲勾動嘴唇“你呢,你又想要什麼,作為顧玉成的魔障,只是奪取他的肉身?還是說,為了白月秋?一個女人。”
如墨滴水,一個搖晃,便成模糊。
魔障在發怒。
它是叫人墮落的低吟,卻不在耳邊,只舔舐內心。是令人沉迷的誘惑,卻不依靠迷茫,只釋放惡意。
魔障恨恨不平。欲語還休。
可惜,心魔只是心魔,他是心上魔,不是魔的心。
他當然奈何不了那宣聲,只能放低姿態“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宣聲眸光流動,似日光掠水,明陽浮流,璀璨動人“你就不好奇,顧玉成的母親,妖國的大祭司,為什麼要生下顧玉成?”
“因為大司祭喜歡上了顧明文?”心魔自說自話。
“南郡的悟道境,是天才。但離陰陽境第一的白子墨女婿,還是差太多。大司祭是眼瞎了,會喜歡上一個悟道境?——據我所知,顧明文能突破悟道境,還是靠大司祭指點。”
“那你怎麼認為?”心魔索性將問題原樣送回。
“我不知道……”宣聲如實對答。
“這裡面疑團太多太多…白詭道,妖帝白郅易生父的失蹤,可以肯定,就是大司祭與商國所為。”
“那麼,破壞妖國的穩定,能為大司祭帶來什麼呢?”
“九省鄰國的動盪,能轉移九省的重心,減輕商國的壓力。商國的想法。自然是白紙上的黑字,顯而易見。”
“可,這能給大司祭帶來什麼?”
“為了囚禁也好,殺死也好,總之是為了令白詭道人間消失。再怎麼也沒必要生下一個孩子吧?”
“顧玉成的出生,就像一個意外。又如同是來自第三方的命中註定。”
“而且。”
宣聲將目光挪至心魔之上。
“正殿白子墨,他的心魔,也可以獨立存在,甚至完全自成一個生命體。這,很可能是一種血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