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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人妖殊途
蘇珩隨著黃皮子下山，公雞啼鳴，天矇矇亮時終於到了山腳。
隱隱見榕樹下有戶人家，籬笆圍的小院，土坯壘的茅草屋，十分寒磣。
“那便是恩人家。”
蘇珩點頭，也不含糊，當即讓黃皮子討封，封完了，他好趕路去城裡找土地。
提及討封，黃皮子忽然忸怩：“還望道長封我個討人喜歡的模樣。”
好傢伙，還有要求。這張寶單身快三十年，恐怕是個女人就行。
蘇珩轉念又想，唉，可憐張寶，一人生活，娶妻生子無望，定然日夜思念美女。幫人幫到底，圓他一個美夢罷！
“放心，你儘管討封，準保張寶喜歡。”
開什麼玩笑，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蘇珩再清楚不過。
黃皮子歡喜無比，作揖後又作女兒態：“道長，你看我像不像女人。”
蘇珩點頭：“像女人，像潘金蓮，有黑鬒鬒賽鴉鴒的鬢兒，翠彎彎的新月的眉兒，香噴噴櫻桃口兒，直隆隆瓊瑤鼻兒，粉濃濃紅豔腮兒，嬌滴滴銀盆臉兒，輕嫋嫋花朵身兒，玉纖纖蔥枝手兒，一捻捻楊柳腰兒，軟濃濃粉白肚兒，窄星星尖翹腳兒，肉奶奶胸兒，白生生腿兒……”
說話間，黃皮子搖身一變，真按蘇珩所思所想，成了潘金蓮模樣。
這下好了，別說張寶喜歡，這普天下的男人，誰看誰不迷糊？
“糟了，變成這樣，豈是這茅草屋能藏得住？”蘇珩擔心張寶重蹈武大的覆轍。
“道長放心，奴家恩人前這副模樣，見了他人，卻又換另一副面孔。”
黃皮子機靈眨眼，雪白肌膚陡然黃毛叢生，眨眼間變作長毛女。
“好，今後你只與張寶廝守。待張寶死後，當歸隱山林自在逍遙。斷不可仗著幾分姿色，行害人之事。若膽敢滋生邪念，休怪本道無情。”
“謹遵道長教誨。”黃皮子孤芳自賞一番，又問，“奴家得了人身，不知姓甚名誰才好？”
“伱是黃皮子，自然姓黃。金蓮這名字怕鎮不住，乾脆就叫顰兒好了。”
“黃顰兒多謝道長賜名。”
蘇珩點頭：“既已賜封，隨我同去見張寶，正好本道也有事要問。”
……
話說張寶，在屋中睡覺，夢見其父張大痛哭流涕，悔恨不該弄瞎他一隻眼，害張家絕後，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天無絕人之路。山神說今日有高功道士上門，將賜汝一媳婦。你好生招待，萬萬不可怠慢。”
張寶記恨父親多年，不願為其掃墓，以為張大化作孤魂野鬼來誆他。
醒來時，想起夢中之事，分析道：“活這麼久從聽說道士送人老婆的道理，定是這野爹鬼話連篇！”
思索間，門被敲響，嚇得張寶出了身冷汗，連忙問道：
“敲門者何人！”
“茅山道士玄珩。”
“怪了，真有個道士。不對，這荒郊野嶺，哪來的道士？”
張寶故作鎮定：“道長，有何貴幹？小的家徒四壁，恐怕沒有好東西招待。若要化緣，往東走十里地，就到賢豐城了。”
“還算機靈，但我今日不是來化緣。張寶，你要老婆不要，你要老婆，只要開門，立刻給你送進來。”
怪了，和張大夢裡說得竟然完全吻合，天底下還真有這般好事不成？
張寶將信將疑，又心癢難耐，掙扎過後起身開門，見門外站著一個年輕道士，身後跟著只黃鼠狼。
老婆呢？
張寶雖疑惑，卻想起張大叮囑，要好生招待，遂請蘇珩進屋，端茶倒水：
“寒舍鄙陋，招待不周，請道長見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