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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街的夏夜被一分為二,向東走三百米是內城繁華的不夜城,摩天大樓,led燈招牌,電子大螢幕,香車美女,笙歌到天明。
而往西走三百米是落後的外城,清冷的明月,高聳的樹木,蟄伏的矮山,幽綠的田埂,一排排始終沉默不語的紅磚瓦房。
作為內外兩城的分界線,海棠街像個不倫不類的雜交種。
此地的居民,耳濡目染不夜城奢靡的生活風氣,卻又住在破敗不堪的老舊樓房裡。幹著月薪四五千的髒活累活,卻又經常在人均三百的館子裡吆五喝六。
大多數人沒有儲蓄,所有的錢都被融化成金水,永不凝固,樂此不疲地湧向那一生嚮往的繁華之地。
這就是盛開又凋敝的海棠街,普通人、黑幫,舞女,商販,走卒的聚集地,一個夢想誕生又死去的地方,被譽為連結天堂與地獄的臍帶。
曾有作家將海棠街比喻成一本冗長且沒有邏輯的縫合小說,無窮無盡的悲喜劇終日在此輪番上演,每個人都是主角,每個人都是配角,每個陰暗的角落,無時不刻都在發生著大大小小的故事。
蘇珩將摩托車停靠在路邊,摘下頭盔,站在海棠街上。他來此尋找名為“失蹤”的故事。
“訊號最後消失在這裡嗎?”
蘇珩環顧四周,這裡有穿著清涼皮笑肉不笑的站街女,以天地為床被神情呆滯的流浪漢,躲藏在電線杆後的鬼鬼祟祟的生意人,甚至還有散養的公雞,趾高氣昂地在垃圾亂滾的馬路中央踱步?
濃郁的生活氣息掩埋了所有線索,蘇珩沒有時間翻找垃圾堆。
“見過這幾個人沒?”
站街女咯咯地笑,上下打量著蘇珩,眼神逐漸曖昧:“好像見過呢,又好像沒見過。不如哥哥陪我上去坐坐,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這女人好像不認得調查員的徽章。
“不用了。”
蘇珩轉身,想去問躲在電線杆後面賣粉的,但對方已經消失了。無奈,他只能寄希望於街邊的流浪漢。
“見過這幾個人沒?”
“啊?”
流浪漢空洞的眼神裡擠出一點光,他努力地指了指身前倒下的小牌。
蘇珩將牌子拾起,翻了個面,才知道是收款碼。
“叮!兩百元已經入賬!”
提示聲直接啟用了流浪漢,他的眼睛愈發明亮,藏在鬍鬚裡的嘴,開始一張一合:“啊,見過,黃昏時進了前面的筒子樓。”
“那這幾個人呢?”
蘇珩又拿出另外三位,更早失蹤的調查員照片。
流浪漢的眼神又迷離了。
“叮!兩百元已經入賬!”
“啊,見過,昨日進了前面的筒子樓。”
蘇珩現在懷疑,是不是但凡找人,都進了筒子樓。
流浪漢咳嗽了兩聲:“話不能這麼說,一般來這找人或者找點什麼東西的,十有八九都會進筒子樓。”
“我姑且信你。”
蘇珩站在筒子樓前,抬頭仰望。
“……21,22,23,一個筒子樓竟能蓋到這麼高,這得住多少人啊?”
筒子樓為早幾十年的建築,其特點為一條長走廊串連著許多個單間,因長長的走廊兩端通風,狀如筒子,故名筒子樓。
蘇珩所見到的筒子樓由四座樓梯構成,每個樓梯二十三層,每個單間按十幾個平方米,真不知道這裡過去能容納多少人。
但,
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從如雞蛋殼剝落的牆面,生鏽的斷裂的水管,還有晦暗的鐵殼燈不難看出,這裡已經沒有多少人居住。
缺乏了人氣,整片筒子樓就成了複雜龐大的黑暗迷宮。難怪流浪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