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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春恍悟,想了想道:「承蒙曹家小姐看得起,我個外鄉人,無父無母,攜幼妹來此地經營茶館、勉強維持生計,更況巧姐又是胎帶的病氣,身虛體弱,每日裡靠黃精靈芝雪蓮這些精貴藥材熬湯續命,恨不能一塊銅錢掰兩半花,哪裡還有餘錢用來娶妻。」
張婆連忙道:「曹家不在乎錢財,他們看重得是你的人品,家中就這一個女兒,你帶著巧姐入贅過去,家產還不都是你的,盡著日後享福罷!」
馮春搖頭,餵著巧姐道:「我馮家僅剩我一男丁,傳宗接代不可馬虎,入贅委實有心無力,還煩你替我回了!」
張婆再勸解會兒,見他郎心似鐵、主意甚堅,也只得算罷。
馮巧玩了一日,洗漱過後,沾床很快睡熟了。
馮春從櫃裡拿出針線笸籮到堂屋、坐在桌前準備繼續替小妹縫製新衫,整理買來的絲線時,不經意瞟過手邊一面銅鏡,綰起的髮絲鴉黑,唇紅齒白,眼波流轉,世人只當他是個滴粉搓酥的少年郎,卻不知原來是個生就好顏色的美嬌娥。
他不做理會,埋頭繼續做針黹,不知何時,紙窗上月光漸滿,萬籟漸俱寂,忽然油燈炸了朵花子,扇門外傳來一絲異響。
欲知後事如何,還請聽下回分解。
第貳章 馮春夜月逢白骨 娼姐晨陽透音訊
諺曰:三光有影遣誰系,萬事無根只自生。
馮春正專心替小妹縫製衣裳,忽覺眼前發黯,鼻息間嗅到難聞的焦臭味兒,抬頭看去,一隻肥大的灰蛾撲在燭芯上,被火尖燎得滋滋作響,它翅膀顫動,生死由命。
馮春捏著銀針近前挑掉蛾子,卻見針尖驀得發黑,神情微變,恰門外傳來一絲微響,如鞋底踩著枯枝,細碎而裂脆一聲響,她起了警覺,嘬嘴「唿」得把燭火吹滅了。
房裡烏漆抹黑,悄無聲息,不曉過去多久,青熒的月光緩緩移至扇門前,雪洞洞的紙窗有樹影參差輕晃,一股異香從門縫窗底暗度進來,馮春迅速用錦帕捂住口鼻,稍頃,聽得痰湧喉間的咳嗽聲斷斷續續,窗上映出一條老嫗的身影,背脊彎似滿弓,一手握杖,一手提燈,抖索著走至門前頓住,似進非進,若有所思。
馮春取過手邊菱花銅鏡正對門處,那老嫗突然喋喋怪笑:「潘娘子只要離開桂隴縣地界,我定不會為難你。」
馮春蹙眉:「你是誰?我作甚要聽你的話!」
老嫗道:「我是牛腰山上的白婆婆,和你幹同個營生,你銅壺煮三江,我碧碗斟百毒,你要錢,我奪命,原本各行其道互不幹係,但你偏要多管閒事,壞我營生,就莫怪我無情義。」
「原來是你!」馮春明白了:「我在此地甚快活,要走也是你走!」
老嫗生怒:「敬酒不吃吃罰酒!」她把柺杖重重一頓,就聽窸窸窣窣之聲,如蠶啃桑葉、蟹行沙洲,瞬間窗戶紙上爬滿密麻疊堆的灰蛾,把月光遮掩的嚴實,房內伸手不見五指,馮春丟擲一把符咒貼上窗門,卻未見蛾子散開,心下吃驚,這白骨妖道行不淺,她的捉妖袋丟在樓上,後悔未曾帶下來。
老嫗嘖嘖生笑:「我以為潘娘子多有本事,原來和那些茅山道士無差別,只會畫符唬弄人。」
馮春看不見,側耳傾聽,她的聲音飄忽不定,細辯,竟不知何時已入了房來,只覺自己周圍陰氣大盛,曉得她在身邊徘徊,若挨其一掌,非死即傷。她不及多想,抓起針線笸籮裡一把銀針,咬破舌頭噴上鮮血,覺有掌風凌厲而至,她迅速將銀針甩出。
「我一把白骨,無肉附身,你的血針與我如隔靴搔癢,不起大效。」老嫗得意地笑:「休怪我取你性命。」
馮春聽見巧姐兒的哭聲,定是睡夢驚醒不見她尋來,腳步聲漸響,踩得木梯嘎吱作響。
「哥哥!」她眼淚花花地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