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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燃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夢,他甚至還能記起,上次夢見這段往事是在他離開醉玉樓的那天。
他夢見楚晚寧撫著九歌站在他的對面,清癯蒼白的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堅定決絕,他知道,不消片刻,神仙似的仙君就會從高空跌落,鮮紅的血會在那一襲白衣上繪上點點紅梅,會遮住那俊秀清冷的容顏,那曾經觸手溫潤的溫度會漸漸變得雪一般涼……
即使知道這是假的,墨燃心頭還是不可抑制的泛起了陣陣痙攣,窒息感漸漸泛上來,胸口難受的幾乎要炸開。
他想握住那雙冷白清瘦的手,想制止那泠泠的琴音,還想要抱住那撫琴的人,可是,清泠泠的琴音突然斷了,九歌剎時沒了蹤影,楚晚寧像是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墜落。
墨燃毫不猶豫的接住了楚晚寧,只是懷中的身體那麼輕,輕的讓他覺得心悸。
鮮紅的血從楚晚寧的眼耳口鼻湧出,墨燃頓時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的用衣袖去擦。
黑色的衣袖頓時溼了一角,待墨燃心慌意亂的低頭再看,卻被嚇得幾乎忘記了呼吸——懷中赫然是一張陌生的臉!
“你是誰?”白衣染血的仙君冷冷的問道。
墨燃一驚,猛然睜開眼,被耀眼的天光晃了下,又瞬間閉上,他突然想起夢中的那張臉,說不上熟悉,也不算陌生,正是他在天裂那天見到的白衣仙君的臉。
他一時有些想不通自己為何會夢見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他醒了嗎?”
“還沒有,不過,師尊說,今天大概就會醒了。”
兩道聲音傳來,墨燃心中一驚,不顧渾身的疼痛,瞬間坐了起來。
“啊!這位道友,你傷的很重,請不要亂動!”
墨燃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張豔若芙蕖的臉,一時忘了言語。這張臉比他記憶中的更為青澀,卻是一樣的溫柔,墨燃覺得心口發緊,嘴唇張張合合,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你怎麼了?是有哪裡不舒服嗎?還是想要喝水?”一身銀藍鎧甲的清秀少年焦急的問道。
墨燃只愣愣的看著對方,周遭的一切似乎全失了顏色聲響,直到少年倒了杯水,再次坐到床邊,墨燃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師昧?”
少年愣了下,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們見過?”
“既然人醒了,那我去向仙君覆命了。”冷清清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帶著一絲世事與他不相干的漠然。
墨燃剎時回神,聽到聲音的剎那就抬起了頭,看到夢中那張陌生的臉,心頭一時五味雜陳,他想問些什麼,卻又覺得無從問起。
還沒等墨燃組織好語言,白衣仙君已轉身離開,似乎墨燃醒了,他就完成了任務,再無留下的必要。
“白先生一向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師昧頓了頓,接著說道:“抱歉,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忘了,我們真的在哪裡見過?”
墨燃聞言,暗悔自己魯莽,想了一會兒才回答道:“不,沒有,是我睡糊塗了。”
師昧拍了拍胸口,像是鬆了一口氣:“你睡了這麼多天,應該也餓了,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
“我想吃你做的抄手。”墨燃想也沒想的答道。
師昧愣了片刻,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墨燃正想改口,卻聽到師昧有些猶豫的說道:“我……我不會做麵食,孟婆堂的師傅倒是會做,但是這個時間他們正在休息,不如,我給你做些其他的吧。”
不會做麵食?墨燃心中咯噔一下,突然覺得有些慌:那前世他心心念唸了一輩子的抄手是誰做的?
師昧見墨燃半晌沒有說話,默默打量了下,見墨燃只是愣愣的,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一時也不知道是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