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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事,他們早就見過不知道多少次這樣的場面了。」白遇淮淡淡道,「將死之人,本來就通陰陽。」
許三宇忍不住罵:「那他媽的也不提醒一下咱們?」
「他為什麼直直求人託到你這裡來,應該是走關係,聽了一點風聲。」
「什麼風聲?」許三宇懵了下。
「白哥懂點玄學的風聲。」荊酒酒補充道。
許三宇心說那叫懂點嗎?
許三宇:「……不然我非得把劇組給撕了!」
許三宇說著,就先轉身出去,往樓上走。
外面還在響起咚咚跳樓的聲音。
許三宇來到2樓,推開拍攝場景的那扇門,裡面打著昏暗的光,演員還在攝像機下走動對戲。
一切如常。
許三宇快步走上前。
其餘人幾乎是立刻齊齊看了過來,他們緊緊盯住了許三宇的身後。
「白先生休息好了?」龔導問。
這時候外面天剛矇矇亮,晨光熹微。
許三宇一手拍在負責調音、收音的機器上:「……怎麼不開啟收音?怕錄到不好的聲音嗎?」
「其實這樣錄一錄,沒準更真實呢。」他冷聲說。
龔導默然不語。
倒是他身後的男人笑著說:「只是對個臺詞,所以沒開。許先生別激動……是不是看見什麼了?其實沒關係。這只是這個地方殘存的意識。並不是真正的鬼魂。」
白遇淮緩緩走上前:「龔導死的時候,把這座城出售給我。」
龔導這下倒是笑了:「好,沒問題。」絲毫不芥蒂別人提起他要死的事。
許三宇一噎,反倒說不出更多的話了。
大概真就是他只能是個庸人的緣故,他是體會不到這世上為什麼會有人,執念當前,連性命都成了無足輕重的東西……
龔導一下來了精神,他說:「我們再改一改劇本……」
許三宇:「……」瘋了瘋了。
扭頭再看一旁的編劇,她竟然也面露興奮之色,絲毫沒有要返工的痛苦。
這個劇組有病。
許三宇自己坐到了一邊,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當初就不該把劇本拿給白遇淮看。
荊酒酒坐在角落裡,低聲問:「那是什麼?」
他本來將聲音壓得很低,但不知道為什麼,劇組裡的人一時間全部齊齊回頭,看了他一眼。
龔導昏花的老眼,都因此變得明亮了一點。
荊酒酒在片場大都是鬼魂狀態示人,除了白遇淮,沒有人看得見他。直到這一刻。
大家望著他低低竊竊私語了幾句。
眼前的少年,還是那樣的美麗,但比起剛看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讓人由心生出一股,不敢觸碰、高不可攀的感覺來。
龔導放低了聲音,說:「那也是劇本里的一個角色。」
荊酒酒卻覺得有點奇怪。
那是一個演員嗎?不是。
那是一個假人,蒙著層層的輕紗,戴著假髮,坐在一把荊棘纏繞的椅子上。
龔導低聲說:「那是天師心裡追求的東西,那隻存在於他的幻想之中……它是神,是天師對過往魑魅魍魎橫行,神鬼共存於天地間時的嚮往和懷念。」
龔導盯著荊酒酒的模樣,突然頓了下。
他說:「如果它有模樣,也許會是您這樣的……」
荊酒酒覺得他的目光讓人有點不太自在,於是微微轉過了頭。正好這時候他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荊酒酒摸出來看了一眼。
啊,不是他的。
那就是白遇淮的手機在響了。
許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