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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驍低下頭來,從鏡子裡看了看喬婉的面孔,完全是和喬婉臉貼臉了,顧驍做出這番親密的舉動,卻是發自內心自然而然的,而喬婉卻有些不自在。
她雖然昨晚就和顧驍有了肌膚之親,可說是沒什麼身體上的秘密了,但是,那畢竟是在床帳裡被衾之中,雖然的確是很親密,但對喬婉來說,這更像是一種儀式,此時已經是早上,顧驍依然是和她親親熱熱,親熱到有點粘糊的意味,就讓喬婉沒法鎮定了,似乎這比行那周公之禮更讓她不知所措和羞澀。
於是喬婉不自在地說道,“都還沒有洗漱,這麼亂糟糟的,顧哥哥,你就別盯著我了。”
顧驍又盯著她看了幾眼,這才直起身來,叫外面的丫鬟進來伺候。
大戶人家的規矩的確是多的,喬婉在家裡時,有個丫鬟在早上端盆熱水進屋來,她也就能夠自己洗漱了,更多時候還是她自己去廚房院子裡端水洗漱,在她長得夠大了,有時也要端水去伺候母親安氏洗漱整理,這才是孝順女兒該做的事情,但是在顧家,顧驍這麼喚了一聲,就從外面進來了四個丫鬟。
其中只有一個是喬婉認識的,那就是如月,另外三個她都不認識,想來是顧家在顧驍身邊伺候的丫鬟。
喬婉一看這三個人,心下卻是有了些疙瘩,因為這三個姑娘家,大約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全是青春貌美的樣子,而且打扮得也很靚麗,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一身桃紅色的襖裙,端著水盆的手,手腕上有三四個鐲子,走路時就發出聲響來,喬婉倒不是在意一個丫鬟比自己還要打扮穿戴得好,而是她們這打扮穿著實在太過了,簡直是在故意給自己難堪。
喬婉知道自己是個小地方來的小戶人家的女兒,進了顧家這樣的豪門大戶,剛進門就被人給下馬威,那是一定的,但是,她覺得這還輪不到幾個丫鬟來這麼做。
喬婉雖然心裡不高興,面上卻還是和和氣氣地,只是微微笑著對顧驍說,“夫君,你要是不嫌棄,我一會兒為你梳頭吧。”
顧驍的目光也從他的那三個丫鬟身上掃過了,大約也發現了她們的穿著對喬婉有耀武揚威之嫌,於是他一邊走到喬婉的身邊去,就對她們道,“紅榴,你們之前沒有伺候過婉兒,想來婉兒一時用起你們來也不順手,你們就先出去,叫婉兒帶來的丫頭進來吧。”
紅榴就是那穿著桃紅襖裙的丫鬟,她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顧驍,似乎是有委屈之意,不過顧驍沒有理睬她,她就只好應了好,卻又說,“三奶奶只帶了兩個得用的丫鬟來,那位桃月,去了廚院裡問早膳之事去了,現下並無人能進來伺候奶奶了,所以奴婢們才進來了。”
她這話分明是說喬婉的陪嫁寒酸,的確也是,嫁入顧家這樣的豪門,卻只帶了兩個陪嫁丫鬟來,那實在是真的很寒酸的。
喬婉並沒有說話,顧驍已經說道,“去廚院裡問早膳之事,隨意叫個丫鬟婆子去就是了,怎麼反而叫了剛來的桃月去,她哪裡能一時就明白這裡的事情呢。桃月也曾照顧過我,是最細心本分之人,她來了這裡,就被指示去做這種事情,她也不會反對,我是知道的,不過你們卻不能因為她本分,就胡亂給她安排差使,這是婉兒該做的事。”
紅榴被顧驍說得紅了臉,囁嚅著道,“奴婢這就去將桃月換回來。”
這話說得委屈至極,看著就像是要哭了,而她轉身出去時,也果真是流了幾滴眼淚下來,喬婉只是沉默地看著,心裡明白這幾個丫鬟恐怕還是顧驍的通房丫鬟了。
她其實是有自己是嫁入豪門的意識的,不過這才剛成婚第二天早上,就被幾個丫鬟欺負到面門上來,她卻是很不爽快的。
喬婉去洗漱收拾了,就由著如月為自己梳了蘇州比較流行的新媳婦髮型,也只是簡簡單單地簪了髮簪,顧驍站在梳妝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