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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京辭的母親出事了,突發性暈厥,雖然及時地搶救撿回了一條命,但經過檢查發現腦袋裡有個腫瘤,惡性。
可這顆腫瘤卻壓迫著神經,動手術也會有極大的風險,港城東區這邊的醫院根本沒有比較好的腦科專家,主治醫生的建議是,轉院治療。
顧遲之剛把兩人送回小區,直接開車趕過醫院:“阿姨怎麼樣了?醒了嗎?”
“沒有。”段京辭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手裡還拿著尼克的髮箍:“怎麼那麼早回來了?沒看煙花秀嗎?”
他的嗓音低沉沙啞,整個人都透著濃濃的疲憊,平日裡挺立的背部在此刻像被重石壓彎了一般微微鞠著。
“沒看成,你突然離開,大家都沒了興致。”
顧遲之坐在了他的身邊,說過了好多遍都被拒絕的話在此刻又不得不再次說道:“辭哥,去晉城吧。”
“阿姨的病需要轉院治療,你的人生也該有新的開始了。”
人生?
新開始?
段京辭擺弄著尼克髮箍的指尖停頓了。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直起背來往椅子的椅背上靠,後腦勺抵著牆,幽深的眸子裡翻湧著難抑的情緒。
他自嘲地一笑:“顧遲之,你說為什麼,我為什麼每次都覺得我的日子再慢慢變好的時候,生活總能給我一擊呢?”
無論是與祁稚,還是母親的病。
每當段京辭有著僥倖的心理,老天總是教他認清現實。
這是第一次,顧遲之第一次看見段京辭這般的脆弱,無力,他想說些安慰的話,卻說不出一句。
如果這些事換在他身上,他未必有段京辭這般冷靜,最後只是無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段京辭在醫院待到了十點才離開,夜晚的醫院寂靜無比,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忽而一陣哭求聲劃破了寂靜的夜,值班醫生和護士急匆匆地趕往某個病房。
段京辭認得這個病房的阿姨,平日裡也與母親陳琳一起常在花園裡曬太陽,織毛衣,與癌症抗爭了半年之久,終是離開了人世間。
人在死亡面前太過渺小了,就像一顆塵埃。
段京辭第一次開始認真思考今後的路要怎麼走,真的要去晉城嗎?母親那邊要怎麼勸?會去嗎....等等的問題繞在段京辭的腦袋裡。
在醫院門口抽了半包煙,直到喉嚨乾啞得不行,段京辭才打車離開。
計程車停在了單元樓樓下,段京辭掃了碼,推開車門:“唔該!”【多謝!】
計程車向外駛去,段京辭徑直地朝單元樓裡走去,未曾注意到身後的長椅上坐著一個人,直到一聲清甜的女聲伴著風聲飄蕩至耳邊。
“段京辭。”
段京辭睫毛顫了顫,有那麼一刻,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祁稚又再喚了一聲他的名字,他才緩緩地轉過身來。
祁稚仍穿著今天去迪士尼的那套小裙子,一陣風吹來,她冷得搓了搓裸露在空氣中的小腿:“嘶,起風了。”
“你怎麼不上樓?”段京辭走了過來,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思慮了片刻,還是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她的大腿上,玩味地問道:“以後還要風度不要溫度嗎?”
外套驅趕了寒冷,可他左手的傷口也暴露了,祁稚不可能裝作看不到了,直接問道:“疼嗎?”
“什麼?”段京辭沒反應過來,見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臂才反應過來,條件反射地把纏著繃帶的左手往後藏:“沒事,不疼。”
繃帶上溢位的血跡很扎眼,祁稚直接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他往後藏的動作,秀眉微瞥道: “可是傷口出血了段京辭。”
“我帶你去醫院。”
不由分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