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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有衙差急急忙忙跑回來,向他們回報說在附近半山腰處的林子裡發現了一間木屋,看樣子已經棄用很久了。
“你們方才這一來回,路途上可還好走?”慕流雲一聽這個就來了精神。
“好走,山坡不陡,林子裡面的地勢也還算平緩。”衙差答道。
“那你們這一來一回可曾……”慕流雲原本還想追問,轉念一想又改了主意,“算了,你們帶我過去走一趟,那個誰,你幫我把酒和醋各帶一罈!”
說罷,他又轉身衝袁牧客氣拱拱手:“那袁大人,我跟他們走一趟,您……”
“那就一道過去吧。”袁牧淡然接過慕流雲的話,順便示意身邊的袁甲和袁乙,“你二人幫著些,把慕司理需要的物件都帶齊。”
慕流雲;“……”
這可真是個冤家,怎麼還甩不掉了呢?!
慕流雲只敢在心裡面暗暗腹誹,臉上還得表現得誠惶誠恐,和袁牧等人在衙差的帶領下一同朝那小屋的方向去,一邊走一邊偷偷犯嘀咕,總覺得有些蹊蹺,八竿子打不著的四品大員怎麼就忽然盯上了自己了呢?
這事兒越想越覺得心裡發毛,但是還得按兵不動,慕流雲任這司理參軍以來,親自經手過的命案也不勝列舉,這還是頭一次勘驗個命案現場這麼心累的。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心思再去琢磨那些,由兩個衙差帶領著順一條小路朝半山腰走去。
一路上慕流雲就好像掉了錢袋子一樣,一路低著頭走,視線未曾離開過山間小徑,時不時還皺起眉搖搖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樣一路來到半山腰衙差發現的那間小屋,果然如他們回去稟報時候說的那樣,破敗不堪,看起來搖搖欲墜,似乎一陣大風吹過來都會讓著木屋轟然坍塌一般,門旁簷下還有許多蛛網和灰塵,慕流雲也不嫌棄,徑直鑽進門去。
袁乙有些好奇,也想跟進去,卻被袁牧一伸手攔了下來。
“我們在這裡等著。”他對身後的一對護衛吩咐道,“不要打擾慕司理勘驗命案現場。”
見袁牧這樣說,別說是對慕流雲的勘驗推理手段已經頗有些信服的袁乙,就連半隻眼睛也瞧不上慕流雲的袁甲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他就算是再怎麼瞧不上、信不過那個娘們兒唧唧的小白臉,自家爺在斷獄這方面的本事還是相當了得的,既然爺這麼說,那就一定是對的。
慕流雲鑽進去,在木屋裡面仔仔細細察看了一遭,這裡看看,那裡瞧瞧,最後在屋子當中蹲了下來,俯身盯著地面,這林間木屋原本應該是獵戶臨時歇腳用的,屋內地面也並沒有鋪以磚石,只是把原本的泥土夯實弄平,踩上去並不比石板鬆軟絲毫。
在這屋當中地面上有一處劃痕,因著是夯實的泥土,看起來非常不顯眼,如果不仔細留意恐怕都很難發現,那劃痕筆直筆直的,左右兩端略深一點,約到中間就越淺。
檢查過這一處劃痕之後,慕流雲便滿屋子翻找起來,這廢棄的木屋裡面東西本就不多,地方也不大,他轉了兩圈,最後從土灶坑裡摳出一根鏽跡斑斑的鐵製鋸條。
“你且將這鋸條收好,晚些時候我要帶回州府衙門,”他轉身把鋸條遞給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聽候差遣的衙差,“這便是將那婦人頭顱與身體拆分開來的兇器了。”
衙差一聽這話,哪裡敢怠慢,連忙小心翼翼把鋸條收好。
慕流雲又叫人把帶上這半山腰的酒、醋取過來,在那地面劃痕處潑灑一通,之後照例蹲在一旁盯著地面瞧,衙差好奇的在一旁也伸長脖子看著,在這一屋子升騰的酒氣和醋酸味兒中,地上的酒醋慢慢被泥土吸了進去,不消片刻,原本已經只剩下視痕的地面上竟然漸漸浮現出了一些印記,那印記看起來黑中透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