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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到另一邊去，&ldo;簽吧。&rdo;
她的表情終於不是那樣沉沉，眉梢霧靄似乎被這已經落定的結果帶走，縱使如此，鬱觀樓還是憑著好視力看見了她眼角的細紋又多了些，老樣子，還是綁著馬尾，細碎的頭髮遮住些許視線。
陳問渠寫東西的時候最安靜，皺眉思索，或酣暢淋漓，鬱觀樓也是被她的那副模樣吸引，才開始了漫長的瞭解之路。只是手裡都捏著離婚協議書了，他才明白，自個兒這條路連一半都沒走到。
他捏起鋼筆，一撇一捺落了自己的名字，正式得如同練字，手腕微顫，也不影響他完成最後的儀式。
這也是鬱觀樓能為他們的婚姻，最後做的一件事了。
合上筆，他拎起警服，拍拍陳如許的肩，&ldo;我走了，好好休息。&rdo;
無主語的一句話，沒頭沒腦落在這個略空蕩的房子裡。鬱觀樓步伐有力又決絕，很快消失在門外。
陳問渠收好了協議書，&ldo;明兒還要去民政局，我先睡了，小許你早點睡。&rdo;
同樣無波瀾的話，陳如許從他親姐姐的臉上瞧不出什麼表情，如同被最厚實的盔甲籠住，只得自己發聲，&ldo;姐，這事你告訴爸媽了嗎？&rdo;
當初陳問渠結婚的時候，陳太太連輸三天麻將也甘之如飴，只是覺得自家女兒終於有人疼了，對鬱觀樓這般高的認可度大概不是陳問渠三言兩語能糊弄過去的。
從決定要離婚起，陳問渠就一直在一個人做決定，沒人說服得了她，連鬱觀樓都不能。陳如許也就不打算以身撞南牆了，他和兩人的關係都沒破裂，還能聯絡，那就等待吧，看老天舍不捨得放過這一對人。
&ldo;拿了證就說，你先別管這些，我想問你個事……&rdo;
&ldo;嗯？&rdo;
陳如許拿出畢業照，單獨的一張，被他夾在了一本書法集裡，沒有沾灰，在燈光下還折出淡淡的光圈來。
遞給靠在牆上等待的陳問渠，&ldo;你要這個？&rdo;
他口吻頗疑惑，沒明白陳問渠那般肅然的口吻，索要的卻是這個東西。
&ldo;嗯。&rdo;
隨意應了聲，接過來，陳問渠把多出的碎發掃到耳後，低頭，視線圈住了一個瘦削的少女，她穿著藍白色的校服，膚白，眼睛大而黑，平靜注視著照相機的位置，頭髮紮在腦後，顯得下巴更尖。
&ldo;這個女孩子……&rdo;
指尖點在她身上，陳問渠示意自家弟弟來看，&ldo;你和她關係怎麼樣？&rdo;
一眼看到方渡青，陳如許輕皺眉，&ldo;你說她嗎？姐？&rdo;
&ldo;是。&rdo;
&ldo;我朋友……&rdo;
審視著陳如許，陳問渠知道他從小性格就溫和，一路都有許多關係好的夥伴，林林總總，&ldo;朋友&rdo;這個兩個字對於陳如許來說算是個司空見慣的形容詞。
她想知道的，不止於這些。
&ldo;如果我說，姐姐想採訪她，你能幫忙牽個線嗎？&rdo;陳問渠將照片還給他，低聲問。
陳如許完全被帶入一條死衚衕，&ldo;採訪？&rdo;
他低頭看了看那個時候瘦得很明顯的方渡青，&ldo;為什麼要採訪她？&rdo;
一個普通學生而已。
他這個誠實的反應和表情讓陳問渠確定，方渡青周圍的親友似乎很少人知道她這一年來名聲大噪的身份，因為神秘，所以有曝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