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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話音未落,迎面的燭光中那人已經湊了過來,低頭,唇滿滿印在她腮邊。
她屏了氣,像每一次他親吻她,小小的不耐,慌慌的緊張。那湖水漾漾的雙眸點著燭光粼粼,絨絨的雙睫顫顫地,似能感覺到輕輕柔柔撫在他肌膚上。
深深地嗅著她清涼香甜的味道,他很滿意她不躲。
一次比一次時候久,直到她忍不得氣,他才離開,薄薄一紙的距離。
她難得地開了口,香香軟軟地氣息便呵在他面上,“這節……要過到幾時才算完?”
賽罕一愣,笑了,沉沉的語聲在喉中喃喃,“這福氣,你可受得?”
雅予想搖頭,可他離得太近,不想碰著他,便只垂下眼簾看著那碗水。好半天,輕聲道,“多謝你為我診病。”
每當夜靜,暖在榻上,她口中的“主人”就變成了“你”。這細微之別,她自己都不覺,賽罕聽著卻很是受用,“我給你瞧好了,你是不是也該給我瞧瞧?”
“我不會瞧病。”
原本以為她總要接了話問一句“是何病”,誰知竟直截了當地回了他,接下來他若再繼續倒像自說自演了。賽罕有些牙癢,“這可是沒良心?”
雅予屏著氣輕輕嘆了一聲,“是何病症?我又能如何?”
“內熱。你,給我去火。”
她抬起眼,心裡的好奇不覺就佔了上風,“究竟是怎樣?不是天生的?”
賽罕笑笑,“天哪會生出這般彆扭。”
“那是怎麼得的?”
“那年隨我阿爸出診。大漠中迷了路,整整走了三天。沙子滾燙,燎了一腳的泡,不出血。馬曬死了,遠處瞧著天,明晃晃地滾著熱暈,一幕一幕,是從沒見過的景象。沒有汗,人的血都蒸乾了。”
雅予靜靜聽著,想著,大漠?滾燙的沙子?他們究竟走到了哪裡?那幽藍的眼睛背在光中看不真,高挺的鼻越看越不像……
“後來尋到了安置處,好幾日我只能喝水,下不去吃食,眼裡都是光和光暈裡的影像。再後來,總算醒了神。可那熱,再沒離開。”
原來如此……
“那是哪一年?”
“我十二那年。”
夜靜,清涼涼的。雅予仰起頭,把一碗水全部喝下。賽罕看著那雪白的脖頸咕咚咕咚的,笑了。
“再沒尋著旁的醫治法子?”聽說他爹爹是神醫,自己的兒子不會不救,那這頑疾又怎會拖到今日?
“又不是什麼大病。阿爸說這熱就像那光中的影,是我想出來的。何時能尋到一個地方,把這幻象沖洗乾淨,就好了。”
“那……我又能做什麼?”
“你,就是那個地方。”賽罕低頭又輕輕啄在她腮邊,“看著清涼,親著,更清涼。”
“我不是。”這一回,她上手推開他,身子往後欠,“是,也不能。請將軍另尋別處。”
“若天下只你這一個呢?”
“不會。”
“你如何曉得?”
“那將軍又如何曉得只我這一個呢?”
聞言,賽罕哈哈大笑,直起了身,撐了肘靠在床頭,“我救了你,你卻不肯救我。”
“我定親了。”
“嗯?”
“我在中原,有定約。”
“你定你的。”他的語聲懶懶的無所謂,“與給我診治有何礙處?”
“我苟且偷生,辱沒的是我大周;我被託瓦羞//辱,辱沒的是我季家。若是再應下將軍,便連帶了褚家。”
“褚家?”想著她郡主的身份,能與她定親的婆家必也是官居高位,賽罕遂猜道,“左相褚開誠?”
“嗯。褚世伯一生剛正不